“所谓诗人,不过是闲暇之时的一些自娱娱人的方式
而已,可绝非我等读书人当行之事。我辈寒窗十年,若只学会了一个吟诗作赋,那就算真让你考中进士,到头来也只会一事无成,害人害己!
“更何况,在我看来,你所谓的做出诗词也就邯郸学步罢了,即便再怎么能作诗,能比得了李杜苏轼吗?可即便以李杜之名,到头来又与国与民有甚益处?更遑论像你等这般只知道取巧地将前人诗作随意拼接,居然还敢自吹自擂地称什么才子,论什么才华,当真是可笑至极。
“若说羞于和你等为伍,倒是我李凌更该说这样的话了。才者,经天纬地也,或可强我大越,或可使我天下黎民得温饱,绝不是像你们这般在这等酒席宴会之上的取巧卖弄!
“你不是好奇我为何能有才子之名吗?我告诉你,因为我可以从我大越前方战事中看出一些端倪来,可以让更多的同乡百姓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只知道吟风弄月,专在人前卖弄!”
老虎不发威,你们真当老子是hell一kitty啊?
之前这些人玩着自己的小游戏,李凌既然到场了,也不好真闹什么别扭,反正喝酒嘛,大不了就是一醉而已,哪怕真有些丢脸也就丢了。
可谁想他们居然如此得寸进尺,非要奚落自己,非要把自己贬损得一文不值,那就别怪他化身气氛杀手,话题终结者了。
什么酒令诗词,不过是等闲酸儒们用以自抬身份,互相吹捧的游戏罢了,我不跟你们一起玩反倒成罪过了?现在李凌就是要用正理来打掉他们的这股子嚣张劲儿,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读书人真正该做的事情!
一番话掷地有声地说出来,竟让在场两淮二十多个士子全都失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愣愣地看着面色泛红的李凌,个个面色变化不断,想说什么,可一时又拿不出反驳的言辞来。
因为他说的确是正理,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场合不对啊!
那些陪酒的美人儿也都好奇地看着这个之前被大家认作没用的李公子,这一刻,不少人心思却有些变了,再看李凌的目光里竟还多了一丝倾慕之意来——这样有气概,有见识的男子可比那些只懂得调笑吟诗的书生有吸引力得多了。
而事实上李凌这番话的打击面可不光只有淮南众士子,却是连自己家乡的淮北士子都给包括了进去,这让陶允等人的脸色也是阵青阵白的,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回,陶仲谦是真后悔自己当日的决定了,早知如此,这回就不该把李凌请来的。丢脸不说,还被他教训得跟三孙子似的。
李凌自然也能感受到这种压抑的氛围,不过带着酒意的他已经不在乎了。当即又丢下一句:“你等喜欢如此荒唐,我李凌却不屑与尔等为伍,道不同,不相与谋,告辞!”
这个逼装完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就在李凌顺势而起,想趁着所有人未能反应过来之前离开时,随着咚咚两声轻叩,厅门已被人从外头推开,几名姿容俏丽,身材婀娜的女子正由徐妈妈引领着款款走进厅来,也正好和走向大门的李凌来了个正面相遇。
徐妈妈进门时便习惯性地笑着道:“让诸位公子久等了,奴家带了乖女儿素月来给各位敬酒”话说到一半,她才察觉到厅内气氛颇为古怪,本该在侧边弹琴演奏的人这时也没了动作,而那些士子们,更是个个面色或红或白,目光则锁死在了面前的这名公子身上。
好像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啊徐妈妈先是一愣,随即又笑着打起了圆场来:“各位公子这是知道素月要来,特意相候吗?还有这位公子,素月虽然艳名冠于京师,可也不能让您亲自出迎啊,还请坐下”
什么叫活跃气氛的一流高手,徐妈妈用自己的言行做出了表率,只几句话间,就让本来都要凝固燃烧的厅内氛围重新好转,大家脸上也有了笑容,李凌则也在稍稍犹豫后,重新回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