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大胆!”
两个官员几乎同时脱口大喝,主审官更是勃然作怒,一指李凌叫道:“把人给我拿下
用刑!”
随着他这一声喝,两旁的官兵立刻上前,两双有力的大手一下就按在了李凌的肩头和胁下,便要控制着他往地上跪去。李凌当即奋力挣扎,口中更大声喝道:“你们做什么?我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随意动私刑,屈打成招吗?”
但他的力量如何能抵抗得了那些孔武有力的强壮士兵,只一下间,人已被压跪在地,显得极其狼狈。同时,上方也响起了主审官森然的声音:“我御史台一贯就有讯问官员之权,若遇那不肯合作交代者,便可先夺其官身,再用刑!来人,褫夺其官服,去其官帽,再作用刑。先给他三十大板,本官倒要看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是!”两边又上前几个兵卒,麻利地出手就来脱李凌的衣袍,在被人死死按住的情况下,李凌纵然想躲也早不到了,几下间,就被脱得只穿了一袭中衣,头上官帽被人强行摘去,更是扯得发髻散乱,披落下来,当真是不堪到了极点。
到了这时候,李凌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因为他试过,完全挣不脱这些家伙的控制,同时心里哀叹一声,这回是真要吃苦头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不受这些委屈,接下来的戏就没法唱了。所以哪怕他被人拖着往后去,眼角已扫过有兵卒取来手臂粗细的棍棒,他也依旧硬着头皮大叫:“我是冤枉的,那些弹劾奏疏所说并非实情。大人,侍郎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边侍郎”主审官又看了眼脸色阴沉的边学道,似乎是在等着对方给出交代。而边学道却在一愣后摇头道:“那些奏疏本官也都看过,所告确实,李凌你就不要再作抵赖了。”
事实上,昨日他被带到御史台,从对方话语中知晓所告之事,又接过那些弹劾的奏疏,便已断了狡辩的念头。显然这些御史一早就掌握了户部此番行事的一举一动,还让他们抓住了最严重的那个破绽。
如此一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过错推到底下真正办事的官员身上,而自身就担一个识人用人不明,以及疏忽昏聩的罪名。反正就一个想法,这事是绝不能把永王殿下给牵扯进来的,甚至哪怕自己被定罪,也必须咬死了不涉及殿下分毫。
而现在,看到李凌到了这时依旧不肯认罪,边学道反倒极其担心了,生怕这个年轻人在恐慌之下,把真相给道出来。所以他此时能做的,就是把罪名完全落实到李凌身上!
李凌却只作不闻,再度大声喊着:“我是冤枉的,他们所告非实,这其中大有误会”
“还敢狡辩,给我用刑!”主审官彻底怒了,一下抛掷出一根火签来。
随着这根火签落地,早立在李凌身旁的一名兵卒便在一声喝后,举起粗大的棍子就狠狠抽了下来,砰的一下,打在他的臀背处。
一阵火辣辣的剧痛顿时从后背袭来,直让李凌发出一声惨嚎,身子也因之剧烈震颤,便想要做挣扎。但左右兵卒早有准备,立马就有人伸脚踩住他的手,同时后方探上棍子来,把他双脚也死死夹住,如此一来,李凌的挣扎动作就被迅速瓦解。
而还没等他再作第二下挣扎呢,又一棍子已经抽下,砰响声里,让他的身子重重砸落在地,然后就是一阵抽搐,惨嚎声却是越发凄厉了。
然后是第三棍,第四棍
粗大的棍子一下下猛抽于身,一波波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直让李凌觉着身子都要碎裂了,惨嚎声也从一开始的高昂变得低沉,最后更是变作了呻一吟。
这等可怕而凄惨的场面落到其他户部官员眼中,更是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往都只听说过御史台是官员们的阎罗殿,终究没有确切的见识。但今日,亲眼见到同僚如此凄惨的模样,他们才知道传言非虚,而且看着要比传说中的更加可怕!
同时,他们又有种兔死狐悲的感叹,自家其实也和李凌一样,放到朝堂上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一旦出了什么事,真就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