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陆大人,听说陆大人已升作我司郎中,实在是让下官深为大人感到高兴啊。”李凌当即上前见礼。
陆佑神色变化了一下,才又伸手搀扶住了他:“温衷不必多礼,你这是刚回京师吗?怎么也不早让人带个消息回来,也好让本官有个准备?”
“呵呵,下官回衙门交差须有什么准备?我这是昨日回的京城,不敢多歇,今日这就赶来交差了,不知这些差事是交给陆郎中你呢,还是交侍郎大人?”李凌说着,拍了下手里所捧的那些公文账册,那都是定西侯帮他厘定的,上边写得明白,至少今年上缴朝廷的税款是定能超过三十五万两银子了。
这当然不只是为了回报李凌这一年在西南所做的贡献,更在于就在李凌真正离开西南前,定西侯为代表的当地官府已从滇南诸多商人手上收到了远超往年数十倍的商税,而这一笔税款也将成为将来的定例,如此才让萧鼎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上缴朝廷啊。
看着李凌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陆佑又是一愣:“你真把差事办妥了?”见李凌点头,他又跟着问了一句,“滇南真答应上缴三十多万两银子的税款?”
即便又看到李凌点头,依然让陆佑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来,这可是以贫穷著称的滇南啊,他居然真把这等事情办妥了?随后,他才回神:“既如此,那你随我去见侍郎大人吧,正好,我也刚受他之召,说是有事相问。”
李凌感受着他这话中隐藏的深意,笑了下:“下官遵命。”便随了陆佑继续往里走,转过几道弯后,终于来到了侍郎独占的那间大大的公厅前。
和之前一样,边学道依旧埋首于案牍之间,刚听到陆佑自报身份,便随口应道:“进来说话吧。”竟让李凌都没来得及开口,而他居然也顺势跟进了屋子,还特意放轻了脚步,使低头写着什么的边侍郎压根不知多了一人。
虽然厅内还有几个其他官吏,但在侍郎面前他们也不敢多嘴,只是拿异样的目光看着李凌,觉着这家伙的胆子也忒大了些,居然就敢直接闯进来。
“你们出去吧,我有话要和陆郎中谈。”边学道还是没有抬头,却已随口吩咐了下属一句。这些人只能乖乖称是退了出去,还顺带着把门帮他掩上了。
“你可想好了没有,本官或还有耐心,可永王殿下那儿却未必了。要是你还不肯落笔签字,那就是要与我,与永王为敌了”在文书上用着印,边学道再次开口给陆佑施加压力,话说到这儿,终于抬头,然后他的整个人都怔住了。
因为眼前可不光陆佑一人,还有一个他完全没想到,更不想见到的家伙居然也正笑吟吟看着自己:“你”
“下官李凌见过侍郎大人,是侍郎大人叫我进来说话的,下官可不敢抗命啊。”李凌一开口就先撇清自己,然后问道,“只不知大人这是让陆郎中在什么东西上签字啊?”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边侍郎还在错愕中,都没顾得上李凌的问题,只是盯着他问道。
“哦,我昨日回京,刚刚才来衙门交差。”李凌说着,又把手中文书往上一递:“下官幸不辱命,此番西南之行终于让滇南地方答应交与朝廷三十五万两银子的税款了,还请侍郎大人验看。”
边学道下意识接过那文书,随意翻看了下,却连一字都没有看进去,心里却是乱糟糟的,这李凌的出现实在太过出人意料,让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一个自己正在想着法子对付的目标,突然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跑到跟前来了,而且听了自己交代的话去,这跟被人捉奸在床都差不太多了,实在叫人心中不安啊。
这一下,他自然不好再逼迫陆佑应下此事了,目光更是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着,猜测着他们的目的所在。半晌后才道:“此事本官待会自会细看,不过李凌,你此番西南之行就算成功了,依然犯下了不可轻饶的罪过,你可知罪吗?”
事到如今,再作躲避也没什么用了,反而会弱了自家声势,那还不如直接正面指出呢,好歹自己是他顶头上司,完全能压住了他。
边侍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这效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