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齿其所为,但这人还有用,李凌便又温言道:“本官知道了,你能在此时举告如此大事,就证明你尚心存正义,本官很是欣慰。接下来相关审讯你也得出场,可愿意为证吗?”
“学生愿意,只要能赎当日之罪,做什么学生都不会推辞!”秦思文倒是回答得痛快。
李凌满意点头,看了眼刚刚停笔的徐森:“那就先在供词上画押签字,待明日,本官再开堂审理此案!”
“学生遵命!”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为刀俎,徐家为鱼肉,李凌再想要彻查审定一些案子自然变得很是轻松。
几堂审问下来,包括徐紫洋在内,都对自家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有不认的,当堂一顿板子下去,也只能认了。李凌可不是有什么精神洁癖的官员,他的目的除了还本县百姓一个公道外,更是为了将徐家彻底铲除,不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
于是夺人产业的罪名他们认了,杀害人命的罪名也认了,到了最后,面对李凌的连声责问,关于他们堵塞科举之路,让华亭县十年未有人能考中秀才功名的罪名,他们也只能乖乖承认。
而当这项罪名彻底落实,李凌也就再不客气,一声令下,县衙差吏便包围了徐家大宅,不但把内里所有妇孺老人悉数驱赶捉拿,还查封了一切产业财物,这才是真正的抄家灭门,不留半条生路了。
这一抄之下,收获还是相当不错的,光是金银铜钱,数量就达到了五六十万两之巨,再加上徐家名下的各种产业田地等等不动产,这一数字还能再翻上一倍。
这些财产,那都是徐家几十年,两三代人通过各种手段巧取豪夺而来,此时却是便宜了李凌,将它们收入库房后,有一部分自然是分还给曾受徐家戕害的苦主,但更多的,则充实了县衙的银库
唯一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徐家上下诸多库房查抄下来,所获粮食却是不多,也就两千多斤,只够他们偌大个家族一两月之用,实在与财大气粗的徐家格格不入。
当相关账目送到李凌手上时,翻看后,他也略感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徐家也有不少田地,每年光是收租税都不该只这么点粮食了,怎到头来却是粮仓空空?”
面对县令大人的质询,身前众人却是个个茫然,就连徐森,也是一脸诧异:“粮食的事情素来都是徐茂管的,我也不曾过问,实在不知其中情由。”
“那徐茂人呢?把他传唤过来,本官要当面问他!”
一声令下,自有人赶去牢房提人犯,这徐茂算是最早一批被关入大牢的犯人了,所以大家倒也记忆深刻。
可在过了一阵后,去的人却没将徐茂带来,而是一脸惊恐地传来了个坏消息:“大人,牢里牢里徐家多人竟竟全部上吊自尽了”
“什么?”李凌闻言,再忍不住,突地站起身来,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会如此?他们真是自尽,而不是被人所杀?”
这个问题却难住了前来报信的下属,他也就去了一趟发现出事,至于徐家众人的确切死因,可不好说。
这时万申吉忙上前一步:“大人,不如由卑职去查看一番吧。”作为皇城司的人,勘察案发现场什么的,正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了。
“有劳,一定查仔细了。”李凌说着又叮嘱了一句,这才让万申吉带几个弟兄前往大牢查看情况。
而李凌,此时则陷入了沉思,这事实在过于蹊跷了,徐家那些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就在查抄了他家产,然后发现他们的粮仓居然空空后便都一死了之了,实在叫人怀疑他们是被人杀人灭口。
可任李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如今华亭县内还有谁有这等本事,就是方家,他们的人也早被驱赶出衙门了呀。
不过有一点李凌倒是可以确认的,自己这个破家县令之名,怕是很快就要在江南地界传播开来了,毕竟这事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