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杨轻侯却未能及时做出反应,直到对方弯腰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起身扶了一把:“你这可实在有
些出我意料了啊。”再看一旁的杨轻绡,更是羞红了脸,低头在那儿,一声未吭。
“那个,之前你不是说还想再过些时日再提亲事吗?”沉吟了片刻后,杨轻侯才好奇问道。想想当日来江南的船上,自己都几乎明示了,李凌不还是给出了两三年的承诺吗,怎么才半年工夫,就改主意了?
“大哥见谅,当初我所以这么说也是出于自身情况的考虑,毕竟那时江南有罗天教这样的大隐患,谁也不知会否有大变——事实上,这几月来江南确实乱了好一阵,就连漕帮也深受其害——那时我更是前途未卜,自然不敢给出太大的承诺。但现在却不同了,江南已承平,而我身为扬州知府,也有了绝对的自保之力,更能确保轻绡她在我身边的安全,所以我才会急着娶她,毕竟在我心里,她早就是我的妻子了,今生我李凌非杨轻绡不娶!”
李凌这番干脆直接的话让杨轻侯为之一愣,杨轻绡更是羞喜感动不已,也顾不上羞涩了,当即便转头深情地看了过来:“李郎”
杨轻侯也在这时从意外变回笑容满满:“哈哈,你与绡儿本就两情相悦,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不答应。那索性就把亲事时间都给敲定了,赶在年前让你们把亲成了,如何?”
“这是不是有些过于急迫了,不该多些日子做好准备,还有三媒六聘吗?”这回轮到李凌有些愕然了,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虽然他是穿越者,没有古人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可即便是后世,订亲后,这等人生大事不也得花上几个月的时间筹备吗?哪有这么说成亲就成亲,只在半月内就把事情办了的?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那就多准备些时日,年后再举办亲事。”看了眼重新低头不语的妹妹,杨轻侯便迅速改了口。其实对漕帮来说,真要全力操办起来别说半月,几日内就能把婚礼需要的一切都安排妥当,让轻绡风风光光地出嫁。
虽然到底还是没有把确切的日子敲定,但这婚事却算是定下了,如此一来,李凌与杨家兄妹,与整个漕帮的关系就再进一步,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有了这一层更近的身份,到了之后的接风酒席上,众人也就更为随意,互相敬酒,好不热闹。
直到酒过半酣,李凌才举杯凑到杨轻侯跟前:“大哥,我敬你一杯。另外,既然已是一家人了,有点事情,我也想与你细说一下。”
“你说。”杨轻侯喝了口酒,笑着回应道。
“你可有想过这次你们为何会被淮南官府算计,吃了不少苦头?”
“这个自然是因为我们未曾防着有此一招,而对方又过于阴险了,居然就和多方势力勾结”
“不,小弟以为事情并不是表面所见那么简单,即便那些淮南官员没有与罗天教大江帮之流勾结,真要对付漕帮也不是太难”
“是啊,他们是官,我们是民,真要拿捏我们终究有的是办法。”杨轻侯叹了一声,心中满是愤慨。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此事最关键的,在于大哥你们的漕帮自身就有问题。你可有想过,要是他们所谓的漕帮船上有违禁之物的指控不存在呢,他们还敢不顾一切地捉拿你们,甚至对漕帮弟兄下杀手吗?”李凌却有自己的看法。
“这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一样的,若是一般百姓,他们自然可以无所顾忌地栽赃定罪,但漕帮毕竟自有势力,更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影响和靠山,若没有确凿证据,他们不敢冒着自身被反坐的风险来对你们下手。所以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给出了把柄。”
“你是想劝我放弃以往那种把违禁之物夹带在商船中的做法?”杨轻侯立马明白了过来,但同时神色间也多了些疑虑和不愿。
不光是他,其他饮宴的漕帮弟兄也个个略有变色,笑容都消失了,因为这事可不好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