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这一连串的问题,还真把李莫云给问住了,沉思一阵后,也不得不点头:“公子所虑不无道理,说不定那几个刺客真是太子所派。所以他其实早就对你怀恨在心了?”
“嗯,还有一点也值得深究,那就是那几个刺客之死。他们可不是在刑部出事的
,而是在御史台。因为陛下也知道御史台是永王插不进手的所在,犯人留在那儿才能有保障,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是死了。然后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当时我以为这是陛下在维护永王,可现在再看,恐怕未必,应该是陛下已经猜到这是太子的人,然后又有刑部的一些问题存在,为了不引发更大的风波,才草草了事。”
几年前的事情,直到今日回望,才发现内里竟还有更深的隐情,这让李莫云听得更感心惊,原来太子早对公子有着极深的敌意,甚至恨不能将他除之后快了。
可随即,他又想到了一点不合理的地方:“公子,真要照你所说,那次之后他怎么又不再出手了呢?反倒是永王那边,并未就此罢休。”
“这或许是因为有陛下或陆相他们从旁出手了,又或者当时的太子也有顾虑吧,毕竟那时的永王在京城的势力更大,一个疏漏,说不定反而会被对手所趁。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之前的一点摩擦也就被淡忘了。”
“那他为何现在却又旧事重提呢?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总不能还对之前的恩怨耿耿于怀,甚至不惜调用北疆的人手。”李莫云依旧疑惑道。他虽然不怎么熟悉此间情况,却也知道把一个方文弼这样的参赞放到董公望身边意味着什么,作用又有多大。
可现在,居然为了一个李凌,太子竟把如此重要的一枚棋子都动用了,怎么算都不合适啊。
李凌也皱眉道:“这一点也是我感到奇怪的,若是之前的恩怨,早已时过境迁,太子不可能如此记仇;可除此之外,我实在没有得罪他的地方啊。除非是”说到这儿,他突然神色一变,却是想到了什么。
“公子想到原因了?”
“你说会不会与我之前扳倒永王有关?”李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却让李莫云一脸的难以接受:“这就更不合理了,太子与永王虽是兄弟却早成水火,我们帮着扳倒永王,只会让太子得利,他应该谢我们才是,而不是想要谋害公子啊。”
“不,我的意思你没明白,我是指从此事上,让他对我有了极深的忌惮,甚至是恐惧。”李凌深吸了口气,面色凝重道,“你想,要是你是太子,在看到我的手段后,会不会担心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步永王后尘?毕竟太子和永王一样,别看表面风光正直,背地里却做下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一点,就是我那时可是和他二人都结下仇怨的,当时我们不知,可他自己却是心知肚明,那时曾想派刺客杀我,这样的仇怨,我不会忘,他也不会忘。既然我有威胁,与其等我谋划出手,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呢。”
李莫云这下倒是能理解了,只是在抽了口冷气后,脸色也不好看:“公子所虑不无道理,可这么一来,事情也难办了。即便这一回我们躲过了方文弼的算计,那下一回呢?”
“是啊,天下就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何况这儿是北疆,一个不慎,我就得把命搭在这儿,必须想个自保的万全之策出来,至少得让其他那些收到密令之人在动手前得掂量一下后果才行。”李凌说着,眼中光芒闪烁,“杀方文弼只是第一步,我还得拉几个重要人物到这一边,不过对北疆我终究陌生,所以得靠人指点引路”
如此梳理着说下来,李凌已经有了对策,神色也变得放松下来。而李莫云也随之明白了他接下来的打算:“公子是想求教闻大人?”
“正是,这既是自救,也是为了他。这一回他可是不顾一切来救我,这份恩情自当报答。现在仇已报,接下来就该我上门,向他报恩了。”李凌说着,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时间也差不多了,这就随我去州衙见闻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