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子被痛醒,半睁着迷糊的双眼,“何人敢打孤的屁股……”
只见老太爷面无表情,低头看着他,“往后每日卯时正到院子里站好,迟一刻就挨三下。”
说完,也不管太子是如何懵懂震惊,径自出了屋子。
摸着火辣辣的屁股,太子总算是清醒了,“放肆,竟敢打孤屁股,孤要告诉父皇,让父皇……”
“殿下!”谢丕打断他的话,“可知老太爷用来打你的铜尺是什么来头?”
太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里还管这些,“孤不管是什么,孤要治他的罪——”
真是见鬼了!
“那是先帝御赐给老太爷的铜尺,上头刻有上打昏君,下打馋臣,虽无銮驾,如朕亲临!”
太子就是再蠢,也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惊愕又单纯地看着谢丕,“这是何意?”
谢丕勾唇,“意思是,老师打你,你就得受着,莫说你,就是圣上来了也不得阻拦。”
说完,他心情颇好地拂了拂袖子,优雅离去。
徒留呆呆坐着的太子。
到了院子里,老太爷看着谢丕,打量道:“平日可有锻身过?”
“回先生,练过些时日。”
“那今儿个就先扎马步吧!”
“……是。”谢丕没有多问,一撩袍子扎在腰间,老老实实地蹲着马步。
另一头,内侍伺候着太子更衣梳洗,他的动作要比平日里快上许多,隐隐还有些颤抖。
太子看的是真烦。
“你抖个什么,孤都不怕,你怕甚。”他恼怒地推开他,自己扣上腰带,“你现下就回宫禀报父皇,孤不待了,孤要回去!”
“是,奴才这就去。”内侍忙地应下,眼中微暗。
他以为这回只要能告上崔家一状,在太子面前就能更进一步,可他没想到自己会连东苑大门都出不了。
守门的还是两个跟他们一道儿来的锦衣卫。
他拿捏着腔调,“你们可要想清楚了,里头是太子殿下,圣上唯一的皇子,若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担得起吗?”
两个锦衣卫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其中一人抬手,绣春刀便出鞘一半,霎时,一缕鬓发飘落下来。
内侍身形猛地僵住,双腿止不住颤了颤。
刀身在刚出来的太阳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就照在他惨白的脸上。
“圣上有令,没有崔老先生之命,你和殿下都不准离开东苑半步!”出刀的锦衣卫说道。
太子是不会怎么样,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可他这小内侍就不好说了。
两人眼中明明白白都透着这股意思,直把这内侍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转身,走了一段路后,又回头看了眼那两人。
瞧不起谁呢!
都给他等着,总有一日,他得了权势,定要这群人跪下来当狗使。
回到院里,太子正抱着头跳来跳去,见到他,双眼一亮,使了个神色。
内侍暗暗摇头,隐晦地看了躺在竹椅上假寐的老太爷一眼,又指了指天上。
太子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偷偷摸摸,贼眉鼠眼。”
两人一惊,就见老太爷已经睁开了眼,正盯着内侍,“你既闲得慌,就去挑粪泼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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