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在他最困难最无依无靠的时候救了他,给他温暖,给他依靠,让他不至于在寒冬腊月里受严寒的折磨,我们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反过头来,他却要求恩人带着全家人去陪他走一条极有可能是不归路的路,父亲,如果一开始您知道他的这个想法,还会把他带回家吗?雅雀尚且还有返哺之恩,可他却只知道一味的控诉我们,这是他坐上了高位,倘若是没有坐上呢?”
宋蓉的一番话说的慷锵有力而又坚决。
面上表情虽说依旧温和,可老爷子却出奇的在这人的话语当中听出了愤恨之意,似是猜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见过?”
宋蓉点头回应:“见过数次。”
“聊了什么?”老爷子又问。背脊都紧了紧。
“陈年往事罢了,不值一提,”宋蓉不以为意。
她当然也听到了那人对自己的控诉,可她不会如老爷子这一般郁结在心。
宋蓉一直都是站在宋家这一边的,不会去多想一分。
一直坚信,谁也没有错。
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我宋家救你于水火之中,但你不能把宋家拖下水,农夫与蛇的故事他们见过一次就够了,不会在傻到来第二次。
老爷子叹息了声,不知这声叹息是何心理。
“你不后悔就好,”宋蓉的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闭着眼眼睛缓缓点了点头:“把江年喊进来吧。”
有些话,不能跟宋蓉讲。
一个80多岁的老人了,看过了世间的沧桑历尽了权利的纷争之后,并不想自己的子女卷入这些纷争与搏斗当中来。
可此时他没有办法,因为当他选择站在那位上位者旁边时,所有的一切都该推翻,重新建立。
顾江年跨步进去。
听的第一句话就是:“宋家最近怕是不太平。”
顾江年从老爷子的这句话当中隐隐约约的听出了些什么,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人略微的沉默了片刻,问道:“阁下逼您站队了?”
顾江年这话,太过直白,直白的让老爷子微微闭了闭眼,而后,及其沉重的点了点头。
顾江年抿了抿唇,陷入了沉默。
此时此刻的他突然之间想起了邬越安的那句话,首都不比c市,表面上大家都是手法好公民,实际上,底下盘根错节,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江年此时觉得,他想要谋划,得从长计议。
亦或者说,从一开始他根本就不应该按照宋家的这一套方法走。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种做法根本就不该出现在首都。。
更不应该出现在这些贪婪的政客跟前。
“外公现在想如何?”顾江年话语平静询问。
“江年觉得呢?”
他想如何?
如果这件事情放在顾江年身上,如果顾江年此时站在老爷子的位置上,定然不会让人家逼着脖子上去站队。
老爷子从一开始的退让就奠定了上位者会来逼迫她们。
“有时候我们的退让与隐忍不会让人家有半分怜惜,相反的,他还会觉得,这是您该做的,外公把宋家人都保护的太好了,即便是眼下如此情况,您也未曾想过要将阁下逼您站队的消息告知她们,您可曾想过,这到底是不是她们想要的?”
顾江年一番话说的委婉而直白。
让老爷子陷入了思考中。
见此,他再接再厉:“您趁此时,趁着今夜是个病患,退下吧,安居二线,您八十岁多的高领仍旧奋战在一线不会让人觉得您有多么伟大,也不会让那群上位者心疼,您该做的是回到二线颐养天年,而不是在权利的漩涡里做斗争。”
“可宋家————,”老爷子心有挂念,不想繁荣昌盛了百年的宋家毁在自己手上。
这是一种从小深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摆脱不掉。
“那您想看到宋家人都陷入漩涡之中吗?换句话而言,在绝对的权利跟前,您觉得以自己一个科研家的身份,能斗得过她们吗?”
顾江年的话不像刚刚那般平稳,语气有些许的急促与强势。
跟往日里与老爷子心平气和商量的态度不同。
更多的是想将过现实摁到老爷子跟前,让他看清楚。
“外公就没想过,如果哪天您驾鹤西去了,这宋家还有谁可以挑起您这个位置上的重任?去谋算去规划,让宋家走上更高的巅峰,如果没有,那何不如从一开始您就往后退呢?带着宋家人都退下去。如果您真的想让宋家置身事外,那何不如一开始就远离天子脚下的权利纷争?”
顾江年这番话,就差及其直白的同老爷子道:“您想要名就不要惧怕宋家被天家人磋磨,如过您真的只是想做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在哪里都一样。”
说白了,老爷子就是想守住宋家百年来留下来的根基,所以才会扎根于首都,他放不下那些前程过往,放不下老祖宗留下来的那点东西,是以此时才会那般纠结。
顾江年这日,心浮气躁。
他一个商人,且一个白手起家拼搏至今的商人,最是看不惯这一套。
可他没办法,姜慕晚是他爱人。
他该对她们有所包容。
即便明知老爷子此时的做法不对,他除了规劝再无其他。
顾江年在此时,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
良久,顾江年压了压心头的那些燥燥之意:“告诉她们吧!”
同进退,也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话,那应该把它摆到明面上来,让宋家的每一个人都参与其中,而不是由您一个人独揽所有压力。”
凌晨三点整,顾江年扶着老爷子及其缓慢的走到客厅。
一家人,望着二人及其沉重的面色时,都陷入了沉默。
姜慕晚打量的目光在顾江年身上疯狂的来回。
似是想透过自家丈夫的脸色看出点什么。
可不知是这人掩藏太好,还是她今夜智商不在线。
许久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父亲————”
宋誉溪开口轻唤,被老爷子抬手止住。
老人家苍老的视线环顾四周,望了大家一圈,道:“有件事情,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众人沉默,望着他。
老爷子用极其平静的话语将今日与阁下的对话简短的言语了出来,一家人听完之后。
均是陷入的沉默当中。
姜慕晚目光落到顾江年身上,唯独这人,脸面平静。
“你们如何想?”
老爷子言语完将主动权交给了宋家其他人。一如顾江年言所言,他应该听听家里人其他人的意见,而不是自己去独揽所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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