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邵琰推门而入,只看见丁五扶床而立,面色惨白。
一旁的林初晓口罩遮面,双手的白色手套,已被鲜血染就。
“他扛不住了,让出去不出,留下只会碍事儿。”她言简意赅,扭身继续忙活。
所站的位置,半遮着床上的人,露出伤员腹部一角伤口的血洞。
虽背对着,但从上肢扭动的幅度不难猜出,她的手在里面掏来摆去,宛若摆弄物件,游刃有余。
探头进来的上官不妄,瞠目结舌,差点连晚饭一起吐出来,“你这到底在杀人,还是在救人啊?”
林初晓没空搭理他,专心于缝补伤口,稍纵,只觉得周围安静多了。
偏头一瞧,却是祁邵琰戴着口罩和白色手套,穿着简易手术服,立在她身旁。
“你怎么……”
“本王已按照你给丁五洗手的方式做了,穿上了箱子里的衣裳,还需要本王做什么?”
林初晓不由头痛,让这个锱铢必较的大爷给自己当副手,她还活的过明天嘛!
时不待人,她果断开口,“擦汗……”
若非口罩遮挡,祁邵琰抽动的嘴角必显露无疑。
他瞳孔一凝:这丑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天知道,那帕子从取出药箱,到落到林初晓的额头,寸秒之间,承受了多么高强度的揉捏。
一个时辰,伤口缝合完毕。
目睹了半个过程,祁邵琰仍觉得不可思议。
再看向林初晓的眼神里,更多了复杂的情绪,仔细探究,竟还有欣赏在里面。
几个重伤下来,天边就已耀白,最后剩轻伤,林初晓动作麻利,宛如工厂的流水线。
等所有人都搞定,她长舒一口气,目光探寻的落到祁邵琰身上,“轮到你了。”
祁邵琰鼻孔里哼出一道回应,“本王不需要。”
“主子,这就不对了。姑娘要为你诊治,也是好心……”上官不妄突然出现,急凑上来,“要不你看看我这里,需不需要包扎?”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内侧皙白的脖颈。
好家伙,色诱啊这是!
林初晓十分认真的察看了一番,“你这是……被蚊子叮了吧?”
包扎个屁啊!
“时而麻痒难耐,时而灼痛不已,我怕是得了什么重病才是,姑娘还是好生帮我把把脉,探察一下内情才好。”
屁股朝床榻边上蹭去,找了好一会儿方向,才在边缘坐下来,刚沾到榻边,整个人就被拎起来了。
祁邵琰透顶的乌云渐渐秘籍,话都没说,只阴森看着他,又瞄了下屋门。
上官不妄立刻谄笑,“主子,要不我帮你把衣衫褪下去吧?”
“滚……”
“好嘞!”
林初晓最终还是被这个活宝给逗乐了,冷静下来后,抬眸,瞬间对上祁邵琰的打量。
周身一寒,她状若平静的为他褪去外衫,心里却已起了惊涛。
刚刚救人要紧,很多事情没来得及细想,只怕祁邵琰又开始起疑心了。
她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次只帮你施针控制,没有根本解决,这条深的伤疤,今天必须得缝合了。”
刚好箱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套缝合设备,只不过……
“没有麻醉药了,你忍一忍吧。”
清理窗口,准备器械,一通忙活下来,林初晓仍精力充沛,丝毫没有熬夜之后的倦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