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在太后的帮助下,将产下的男丁送到了京都城外的一个农户人家,沨嬷嬷每年只去探望一次。
七年前,那孩子虽年幼,却力大无穷,失手打死了同村田长的儿子,被人一纸状书告上衙门。
就在被判刑的前五日,管东突然出现,借辰王府侍卫的手递信给沨嬷嬷,说自己在辰王府已落脚,是管家的职务,通篇都在向沨嬷嬷告罪,劝沨嬷嬷出宫跟他安享晚年。
沨嬷嬷硬了多年的心,因为字里行间的歉意而慢慢融化,她回信告知儿子的状况,转天就收到管东的回复:辰王已答应救人。
经此一事,沨嬷嬷欠了辰王一个人情。
给太后下毒,便是还人情的。
“那你儿子如今人在何处?”林初晓问。
“他被送去习武。七年未曾见过了。”沨嬷嬷长叹一声。
“管东连你都杀,那他对你们的儿子……”
“他不会的!”沨嬷嬷强白,出口瞬间苦笑起来,“我心里隐隐想过,就是不敢确定。他……做事狠辣,谋事诡谲,用人奇准。与其说辰王用他来管家,不如说是养着个谋士。包括此前平陵公主的驸马,辰王妃的妹妹冯温婉,都是为辰王出谋划策的。冯温婉当日大殿自白,我有耳闻,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当初林初晓亲眼目睹,便猜到冯温婉不可能离开平陵驸马。
“所以……”
“平陵的驸马租了一个百平的宅子,雇了家丁、女仆无数,只伺候冯温婉一人。”
“当做外室养起来了。平陵公主如果知道内情,非砸了他们的院子不可。”
“她已经闹过一次,之后再向皇帝哭诉都不会有用了。冯温婉就是算准了这点。他们的这个主意,还是管东给出的。”沨嬷嬷苦涩一笑,“我这一生,毁在了一个精于算计的男人身上,算我倒霉,但我一定要找到儿子。不论死活。”
林初晓长出一口气,如果管东是个只认钱财,或是脑筋简单的人,她尚且要跟辰王打擂台,才能将人给弄到京兆府去,替自己作证,辨柳姨娘的害人行为。
如今知道管东是个不好处置的,难度升级了几乎百倍。
更为关键的是,管东的身份一旦暴露,辰王必然遭殃,伏商前太子府中,竟然养着西决的探子。
若非管东才能卓绝,辰王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还真有点难办啊。”林初晓啧啧了声。
沨嬷嬷问,“琰王府跟辰王府水火不容,琰王妃可是要顺着管东,动辰王?”
“嬷嬷抬举了,那都是前朝爷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敢参与。”
“琰王妃女中豪杰,有胆有识,这是自谦了。”
“还知道哪些宫内外的八卦,关于谁的都行,一并告诉我吧,我不嫌多。”林初晓凑上去,启齿一笑。
沨嬷嬷正欲开口,忽然听到院门大开的声音。
卫晴抽剑,“王妃,咱们房梁上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