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边的人骤然紧张起来,习惯性的凝在了原地,个个形同雕像。
只有林初晓泰然自若,仿佛根本没察觉到对方无形之中施来的压力,“多谢皇后娘娘夸赞,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如果娘娘因为我的一两句话而迁怒,传出去,外头怕是真要怀疑太子殿下跟西决国的密探有来往。”
这是恼羞成怒。
皇后失笑,“你倒是聪明。”
“若非如此,也逃不过您的重重关卡。”
“知道本宫的厉害,你还敢顶风而上?”
“人活着,图的就是个刺激嘛!如果任人欺负,或者还有什么意思?”她眉梢轻挑,一味冲着皇后笑,远处旁观还以为她们在说着多么快乐的话题。
皇后目光中的怒火渐渐凝结,淡去,“那就走着瞧吧,本宫也好多年没碰见过硬骨头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如此,娘娘亦是如此。”
秦妈妈亲自过来恭候,堆了满脸的笑迎上来,“皇后娘娘,琰王妃,公主和小公子已久候,二位里面请。”
临安公主比前几天瘦了一些,脸色还不错,奶娃娃像是气儿吹的一般,胖了不少。裹在襁褓中,时不时咿咿呀呀的,瞬间给屋子增添了活力。
林初晓在皇后的注视下给临安把了脉,写下药方,照例叮嘱过后,退到下手处。
看着皇后拉着临安的手话家常的样子,想到明妃说过的那些话。
这几天祁慕南已经暗中核实了,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真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杀了人家的亲娘,还能施施然坐在对面话家常。
“母后和琰王妃也在啊?”气氛十分“融洽”之际,一道声音从门边传来。
平陵公主踩着轻快的步子,云霞一般出现,“我是不会到晚了?”
“哪里都少不了你的热闹。”
“快让我瞧瞧小外甥。”忙着将小公子抱在怀里,平陵一脸的宠溺,目光仿佛要钻进襁褓里了,十分喜欢,捏捏脸蛋,逗逗小鼻子,“取名字了吗?”
临安含笑点头,“毅樊,翁毅樊。”
“我虽不懂,但听起来是好名字。”
林初晓没心思呆坐着,找了个理由说去透风,刚走没几步,听到脚步声。
“平陵公主?”
“正好碰见你了,有件事,难以启齿。我又不好找外人,所以……”羞赧的拉住林初晓的袖子,“我……”
“公主是想让我诊脉吧?”一语道破。
平陵释然的笑起来,“我们成婚许久,可我这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当日我们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我也没脸出去见外人,说了不怕你笑话,我那个驸马已经将冯温婉养在外头的院子了。她当日答应的好好的,此生不嫁,结果就是换着法子跟我周旋。我如果不早点将孩子怀在肚子里,怕是这辈子也笼不住他的心。”
当初毁冯温婉容貌的时候,平陵想法很单纯,笃定夫君不会再喜欢冯温婉,结果全然料想错了。
他宁可跟一个毁了容貌的丑女厮守,也不想面对她。
这无疑是戳伤平陵的利器,让她多少个夜里无法入睡,悲愤,苦闷,抑郁到天亮。
瞧着她满是期许的模样,林初晓不忍心泼冷水,“找个地方坐下来诊吧,用不了多长时间。”
平陵屏退了所有丫头,跟林初晓只身来到公主府的凉亭。
搭上脉不久,林初晓就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