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丙衡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声停止了琰王的滔滔不绝,“所以,你是承认了自己以及属下所犯下的罪行?”
祁邵琰嘴角轻扯,满是轻蔑,“承认了,也没承认,谁知道呢。”
“你?父皇!您看看他这个态度,哪里是肯认错的态度呢,知错不改,冥顽不灵!”
“这么说来,太子倒是知错能改的?”
祁丙衡嗤笑,“本王若是犯了你这么多过错,定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要根据律例老老实实的接受惩罚!”
祁邵琰邪肆的笑起来,笑声诡异的令人闻之胆寒。
祁丙衡预感不详,看向他的时候,刚好捕捉到他神情的促狭,“好!记住你自己说的。”
琰王亲自动手,又从装着律例的箱子里翻出了另外几个册子,熟悉卷轴的大臣们皱起了眉头,“琰王殿下,这……分明是……”分明是涉及苛扣税务和贪污赈灾银两的。
祁丙衡微昂着头,他不信,祁邵琰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从借来辰王的侍卫开始,到密切安排,收集琰王下头那些人的错处,总共不到三天的时间,自己雷厉风行,趁着琰王没有发现,将事情全部铺陈到位。
如今,就算父皇有意偏袒,在文物百官的面前,也不敢轻饶了琰王。
毕竟,他的猖狂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今是整顿军务至关重要的时期,军中无小事,小火苗都能燃起大灾,父皇不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严峻性。
心里复盘之后,祁丙衡的信心倍增,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今天往后,祁邵琰绝无翻身的可能了。
可就在他信心满满之际,一个身影跌跌撞撞上殿,被两个禁卫军羁押着。
“太!太子殿下!”
赫然是蒋逅炎,太子的表弟。
“你?你不是在大牢里吗?祁邵琰!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琰王嘴角微勾,目光神秘的落在了几个律例册子上,“太子殿下刚刚说,如果自己犯了错,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的过错接受惩罚,那么今天,就正视这一切吧。”
说完,从押送着蒋逅炎的禁卫军手里接过卷轴,“陛下,这是蒋逅炎招供的,受命于太子所行贪污赈灾银两、苛扣瓷税等诸多罪行,其中几项是他听闻,而未参与过的,微臣找过相关证人,现都在殿外等候,随时可审问。”
祁丙衡后背森凉,瓷务的事情他的确插手过,也让蒋逅炎暗中动过不少手脚,可是贪污赈灾银两,这都是没有的事情啊!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没有啊!”噗通跪地,太子汗毛孔如被灌入冰水,通体寒凉。
景仁帝居高临下看着他,“太子,你当知道朕最讨厌何种人!”
“儿臣属实冤枉啊!”
“传殿外所有证人上殿。”
太师府嫡子董宇,户部副主司秦东魁……
所谓“证人”,其实都是太子的跟班,对太子寸步不离,并且事必躬亲的狗腿子。
要说谁最了解太子祁邵琰的行动轨迹,非他们莫属了。
同太子不同的是,琰王准备十分充足,每一条罪责下头的都是证人、证物夯实了严密逻辑线的证据。
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让太子下头的人,在朝堂上公然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