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院判沉思片刻,说道,“若是老夫没判断错的话,黑瓶里的药,便是老鼠们和祁丙衡所中之毒。此说法证据有三:其一、此前老夫已将推测祁丙衡所中之毒的来源、证据写成了折子奏报给陛下,上面清晰的写了毒源的成分,性状等等,同东大管家这瓶里的如出一辙;其二、东大管家院子里的死老鼠比宴会院子的还要多,且大管家的窗子是开着的,老夫刚刚已同何大人查验过,窗棱上全是老鼠脚印,也就是说,那些跑到宴会院的老鼠,或许都是源自与此,我虽没进过大管家的屋子,但想必里面也有老鼠尸体的吧?”
负责搜查的三个人齐齐点头,“地上有十数只之多,我们都无处下脚了。”
“除了东大管家这里,王府其余的每间屋子,我们都查验过了,没有一间屋子里有老鼠的。”何腾追加了证据。
源头在何处,显而易见。
“其三,若是各位都不信,大可以找个活物过来试试,但凡尝过这黑瓶子里的毒药之后,都会出现跟老鼠们同样的死状。”
管东郎然一笑,“不必了,既然何大人和郭院判都怀疑这药瓶里装着的就是害死祁丙衡的毒药,我跟你们回去,配合你们的调查就是。”
祁令辰面色陡沉,皱眉看向管东的方向。
管东辅佐他多年,他却一直都摸不透他的性子,乖戾、霸道、狂妄甚至狠辣。
他从来都是一副悠然的模样,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事儿。
即便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他仍旧能够保持冷静。
管东当下就是如此,一脸的泰然,仿佛自己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刑部大牢,而是好玩的去处。
“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都是我个人的行为,同我家王爷没有半点干系。”走到何腾的跟前,他昂首挺胸,声音磁性。
看着他脸上熟悉的表情,仲娘压低声音,“他没那么好对付,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他胸有成竹,能泰然的走进刑部大牢,也能毫发无损的出来。”
林初晓淡淡一笑,将管东面上的淡定和从容尽收眼底,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多年来凭着本事能收割那么多女人的心了。
要知道,渣男也要有资本。
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深不可测又面容俊朗的聪明男子,若专心对攻一个女人,谁又能招架得住呢!
今天的事情总算有了个结果,宾客们齐齐松了一口气,按照郭院判的嘱咐,准备回家好生沐浴一下,洗净周遭的尘土。
就在大伙儿一路出府的时候,刑部副主司何腾等行在最前头押送管东的,却被一个横冲直撞的身影给拦下了。
所有人震惊看着那面色苍白,且只有一条手臂的怪物般的女子,半晌才认出来,这竟是阁老府的嫡次女,几度跟死去的驸马爷顾明闹出绯闻,害得平陵公主家破夫亡的冯温婉。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天呢,我都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