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证都在,狩猎场的事情,朕会彻查,用不着你来指点!”景仁帝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清潭早就跑了,辰王殿下只说要找那骗子,莫非是想为自己拖延时间?”谭国相英勇道。
祁令辰从下面人手里接过一个信封,封口用蜡油沾着,薄薄的一张,他恭恭敬敬呈上,口中道,“辰王有证据指向臣,臣同样也有东西要给陛下看,您看了就会明白。”
景仁帝脑袋越发的疼了,今天看了那么多承禀,一封更比一封棘手、辣手!
果然,皇帝老小子再一次料中了,祁邵琰这薄薄的小信封,看起来的确单薄,跟祁令辰抬上来的两个大箱子比,更是不值一提,但贵在小而精,里面的内容犹如重磅炸弹,一朝便可炸了整个福宁殿。
写信之人是祁令辰,上面字迹清晰的向收信之人表明了,只要将他想要的与西决战王邵羿有关系的一干人等都送到伏商来,助他一臂之力,待他某某日登上皇位,一定会多倍加偿!
景仁帝心内像是鼓面一样的被砰砰敲击着,震荡的头痛欲裂,浑身震颤。
打从管东那件事情开始,他便知道了祁令辰跟西决的密切往来,那时他便勒令让他给断了的!一国之皇子,怎能同他国上层密切往来,若是对人家有所图谋的倒也罢了,但偏偏是对人有所求。
当时祁令辰乖乖点头,恳切的赌誓说自己一定不会再犯傻的表情,油然还在眼前,可他扭头就又去恳求人家!
景仁帝愤怒的一摔念珠,那玉质上乘的珠子在脆声之下散落的满地都是,撞击出清灵的响动,却也搅弄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祁令辰原不知信封里放着什么东西,这就是普通的信封了,但是齐公公将信封拆开,信纸递给景仁帝时,瞄到了那信纸背面的图案,祁令辰心内剧动!
这是他以防万一,在去信给西决时特地画好的,他明明让身边的黑影死侍亲手交到了明远侯府孟姨娘的手中,按理说,她是直接跟楼彻来往的,中间不会经人手,应是很安全才对,怎么还是被祁邵琰截了呢?
脑子里一团乱麻,更令祁令辰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信已经被截下了,为什么他要的人还是一个个悉数都送过来了?甚至连同他们的籍契等一应文书。
在祁令辰绞尽脑汁也没搞懂时,皇帝的茶盏砸了下来,突如其来,毫无预警。
景仁帝老当益壮,虽然年至中年,但手上的准头很值得夸一夸,茶盏不偏不倚,郑重了祁令辰的额头,重响之下,当场一条血注顺着额头流下。
祁令辰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想到那信里的内容,忙解释道,“父皇,儿臣都是写来搪塞西决那群人的!为的是除掉邵羿这个毒瘤啊!那三座城池,儿臣只是随口应的,根本就不作数,即便儿臣日后真的登上大宝,也不会真的割让城池,卖土求荣的呀父皇!”
这话一出,朝臣们都傻眼了,就算刚刚他们不知道信里是什么内容,现下也能猜出来了。
景仁帝愣住了。
祁邵琰……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