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心里的惊骇和惶恐犹如江水滔滔,一波更比一波凶猛。
这会儿他最庆幸的是管东被京兆府给抓住了,又在大火中丧生了,否则他没死,这会儿的伏商京都不知要被翻腾成什么样子。
祁邵琰的身份如何已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西决太子竟打算盘打到自己儿子头上了。
倘若络妃真的死在皇家驿馆,还是被毒死的,那么西决和伏商的境况……
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的闪过,景仁帝呼吸粗重起来。
林初晓远远瞧着范云那连成串儿的眼泪,单手托腮赏景一般,此时此刻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自己的人,似乎偷偷间跟祁邵琰搭上线了!
范云是假斯络这件事情,除了穿管司上头的一应掌门之外,就上官不妄和斯络本人最清楚了。
若说还有谁知情最详细,那便是祁邵琰和私宅里那只总发情去找野猫的小银虎。
在祁令辰初初指出范云是假的时,林初晓不免慌张起来,她还差点站起来说些什么,但她清楚记得那一瞬祁邵琰面上的冷静和从容。
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下想来,不是穿管司掌门亦或是上官、斯络那边谁不小心透了消息,而八成是祁邵琰这厮主动将消息送上祁令辰府上的。
计中计啊!
站在局外者的角度来看,范云经此一事,未尝不是好的。
身份已存疑过一次,且景仁帝心里也明了,西决主战派太子和卞贵妃那头,络妃是讨不到好处的,一个在娘家没什么倚仗的女儿家,想要好好在夫家过活,便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全心全意的为夫家。
且经过宫宴的事情之后,范云的身世便是经过了景仁帝和前朝臣子们亲自检验过的,再不会有人拿这个说事儿了。
便是真金铁打出来的了!
她今后,会非常安全。
想着这里面的弯弯绕,林初晓的目光再次落到祁邵琰的身上,暗骂一声:狡猾!
合着多日来他忙里忙外的,竟暗自安排了这么多事儿!
殿上一片紧张忧虑,还不等范云这边的哭声止,祁令辰的证人一一反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小人虽是西决人,却根本没有去过什么战王府,也没见过什么战王殿下,都是上头有人嘱咐小人怎么说,小人便怎么说的。”那个宣称是战王府小厮的人第一个道。
“小人虽是个嬷嬷,却是西决京城老王府出身的旧奴,因在王府混不下去了,才被赶到伏商来的,也是上头的人嘱咐好了该怎么说,老奴照着来的!”说完,老婆子开始不住的磕头,浑身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