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室是西朝向,今日阴天,当下又是上午,屋内暗的几乎刚能看到光亮。
宋眯起了眼睛瞧着,乍看就发现一个人双手束缚,高高吊在房梁上。
他微垂着头,身上并无多少伤痕,只是吊着久了,大概是没怎么吃过东西,只进了些喝的,拉撒随便。
所以裤子上头痕迹斑斑,似是尿了又干的,且臭气熏天,想来裤子里还有“干货”。
宋下意识皱起眉头,这时晴玟也迎上来了,她很紧张的站在一旁,“公子,我们阁主吩咐了,要等王爷来之后方能处置,所以您还是随奴婢去主屋喝口茶吧。”
宋嫌弃的挥了挥手,“这会儿我可是什么都喝不下去了。转身之际,冷不防扫过那垂头之人的脸,宋猛然定住,忽的怔怔看过去,“等一下。”
晴玟心下咯噔一声,只见宋已经迈开步子朝屋里而去了,他稍稍靠近了一些,便看清楚那人的脸,赫然是曾经登顶太子之位,后被降为辰王,如今又被剥了封号的四皇子祁令辰。
宋对他十分感兴趣,立时间笑的眯起了眼睛,“姐夫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玩儿的物件在手里,竟都不告诉我。”说着竟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了。
被他的声音吵醒,晕晕昏着的祁令辰睁开眼睛,朝他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凭你一个野种,也配!”
宋不怒反笑,张狂的笑声有着超呼于他这个年纪的森然,“祁令辰,听说你曾打过我姐姐的主意啊?”
宋不再往前走了,再靠近他怕是要被祁令辰周身的味道给熏吐喽。
门外的晴玟急的直跺脚,“公子,王爷稍后就来,要不您先随奴婢……”
“不必了。”一道冷声从晴玟的身后传来,晴玟如蒙大赦,忙回身给祁邵琰施了一礼。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祁邵琰淡然挥挥手,给一旁丁五使了个眼色。
丁五动作麻利的将屋内蜡烛点燃,骤然亮堂起来。
宋好整以暇的靠在墙边,看着祁邵琰,“姐夫今个叫我过来,不仅仅是看好戏吧?有什么吩咐?”
当着祁令辰的面,祁邵琰也不遮掩,“衡闻所那边,可以开始动作了,老皇帝已知我的身份,这几日约莫要开始各处的布置,得赶在他的前头。”
宋立时间正色起来,“明白!前些日子我刚统计了一下,伏商二十一个郡,及其下的六十五个县,八成都在咱们手中,若这些都用起来,京都没几日能蹦跶了。那些个官户从来都是没骨气的,把柄捏在咱们手里,齐家老小的性命也都捏在咱们手里,他们没别的选择。”
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英勇之士不想屈从于衡闻所的逼迫,一时忠心爆发,要对祁氏一族表忠心,那也是孤立无援。
因为“奋斗”着的大多数就在他们周遭,每一个相邻的郡看似无瓜葛,却在衡闻所的控制下产生了或多或少的联系,一个出问题,其他的也别想跑得脱。
祁邵琰和宋言谈间轻描淡写,吊在棚顶的祁令辰一听这话,灰头土脸的脸登时惨白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