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议论朕最近行径的声音,朕多少有所耳闻,今日不说朝事,只说家事,你也算朕的亲家,便是普通人家论家事,也该分出个里外和轻重。朕近日对老八的抬举,在亲家看来,如何?”
明远侯如同当街被雷劈中,真是招架不住景仁帝这一次又一次更大的打击。
“这……这……陛下的家事,微臣没有资格置喙,还望陛下赎罪。”
“当初你把五女儿压到祁丙衡的身上,朕也顺水推舟送了你一个琰王府的人情,不到一年的光景,这份殊荣再一次落到明远侯府的上空,怎的,爱卿不稀罕了?”
明远侯重重叩头,触地的声音恍若重石敲打出的。
景仁帝对明远侯的反应很满意,“侯府将来何去何从,还要看爱卿你的眼光,朕对老八的看重已毫不掩饰,结果立竿见影……别的就不多说了,庶女入府成侧妃,已是莫大的抬举,爱卿可要领情啊!”
言外之意,这侧妃是朕额外赏赐给你们明远侯府的,即便现在是侧妃,等将来羡王登基之后,你女儿也是后宫的一人之下。
明远侯额上冷汗涔涔,心知琰王已是不成了,自己那个整天傲气到天上的嫡女又是个收不住的。
虽然林冰清的性子近来也不大老实,但教养教养总归比嫡女好归拢。
立储之前,皇帝不可能轻易将这么重要的决定透露给臣子,所以今天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还将王府侧妃这份大礼拱手相送,必然是有与之相匹配的条件。
明远侯已做好准备,按着心要跳出嗓子眼的冲动,表了一番忠心,于是得到了景仁帝的答案。
“琰王大概是猜到朕的决定了,所以最近在使小性子,朕这个儿子啊,最是桀骜不驯,这样的野性子,就该在疆场上才对,他不该纵领朝堂,朕知道,如今唯一能克制他的,就是那琰王妃了。所以爱卿,该为朕分忧的时候,你可不能端着不动啊!”
……
祁邵琰回到王府后就钻进了书房,伤势好转的丁七已在书房门外守着了,“王爷,禁卫军那头……果真按着您的设想,陛下都换了人,且这次换上来的,都是平素没什么根基,且背景清明的,里面九成是咱们预先安排好的那些个,小的已按照您的意思送消息给他们了,近期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分内的事,不能随便透了底。”
祁邵琰闻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景仁帝中招是必然的,疑心生暗鬼。
经过祁邵琰在御书房那日的点拨,他必定坐不住,一想到周边保护自己的人都是祁邵琰的眼线,怕是更加整夜睡不着觉了。
那么景仁帝只有一条路可走,换人!
而什么样的人选符合条件呢?
隐品阁调查消息是一流,造假更是一流,随便伪造一份清白的背景,构建联系,简直就是动动笔杆子的事儿。
所以一大批预备役禁卫军,早在半年多前就已经为景仁帝准备好了。
按下心绪,祁邵琰抬了抬眉,“王妃在府中么?”
“适才听闻侯府的人来找,不知现下如何。”
祁邵琰闷“嗯”了一声,随后猛然抬起头,“侯府的人来过?”
丁七并未察觉到不对,懵懵的点了点头。
只见主子已然起身,快步朝书房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