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祁邵琰拉着林初晓温暖柔软的手,久久沉默不语。
瞧着她状态不对,她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我没什么的,你不必担心。”
他摸索着她墨黑的头发,回了一个淡淡的笑,“是我连累了你。”声音磁性,伴着愧疚感。
打从跟皇帝摊牌那一刻他就想到了。皇帝很可能会将矛头指向林初晓亦或母妃,因为这两个女人是他唯一的软肋。
“今天明远侯的动作不过是小试牛刀,皇帝知道打草惊蛇之后,下一波会更猛烈。”猛烈到不给祁邵琰反应的机会。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你有什么想法索性都说了吧,咱们摊开来细细思量。”反手覆住他的,林初晓将脑袋拱到祁邵琰的肩头。
“伏商这边的事情,我很快就会收尾,母妃的身子已渐有好转,所以我想着……不如将穿管司的事情了一了,你这几日便启程去安全的地方暂躲。”
如林初晓所料,又来了。
她思忖着,没有立刻拒绝,只是直起身子对上祁邵琰的目光,“倘若我不在,你便能施展开拳脚了吧?”
祁邵琰突然乖小孩似的点起了头,这反应顿时将林初晓萌到了。
她忍不住笑了笑,虽心里一百个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能让你安心做事,我便躲几日不出来就是。免得太阳月亮看到我这美貌的容颜都要羞愧,影响到天气就不好了。”
祁邵琰忍俊不禁,使劲儿揉戳着林初晓的头发,弄乱之后又搞怪的帮她将松散的发髻重新盘起来。
当王妃娘娘以一头散乱青丝出现在王府主院时,丫头们全都忍俊不敢抬头。
祁邵琰倒是一脸的坦然和自信,仿佛他在林初晓头上斜斜插着的那根簪子是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坐到铜镜前,林初晓发出一声惊吼,丫头们立刻退出几里之外,祁邵琰嬉笑着将发怒的林初晓抱上床榻,一阵旖旎过后,戳了戳她圆润的小脸蛋,道,“看吧,左右都是要弄乱的。”
林初晓揪起他手臂上的肉,本想拧着掐一下,结果肌肉太结实了,根本就提不起来。
她灵机一动,改掐为咬,原地留下了两排深深的贝齿印子。
祁邵琰眉头未动,只憨憨的朝着她笑,“娘子的牙齿印子都这般好看,真真是完美,完美!”
他已严肃多日了,今天好容易松泛一会儿,抱着林初晓腻在床上不肯起来。
然此刻的坤宁宫,气氛却是异常焦灼。
太后静坐在暖榻上,拨了拨茶盏里的清茶,“那孩子为的不过是一口气罢了,当年是皇帝的错,拖延了这么久也不肯弥补,欲盖弥彰终究不是办法。你为了家国计,掩盖过往,哀家都理解,但至少也要给人家一个说法。这也是哀家多年来善待他们母子的原因,此事……本就是咱们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