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口”是灭了,却给自己招来更大的祸患。
“当年怡贵妃产下双生子时,已对你心生警惕,否则不会留下一个送走一个。”她实在太机敏了,动作麻利无所眷恋,为了给邵氏留下血脉。
倘若怡贵妃产下双生子后,有半点犹豫,倘若她迟疑着没有打点好接生的一众人等,景仁帝不会一丝端倪都没发现。
“终归是名门之后,她的本事并非如咱们多年所见这般,她不争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太后思忖着,其实当时怡贵妃的心情不难理解,两个儿子,总要保住一个,若是两个都抱走了,皇帝难免怀疑,派人出去追的话,两个都保不住。
不如留下一个,送走一个,便说自己生了一个。
倘若一力护着,不让人碰留下的孩子,便能为另一个孩子争取时间,一举两得。
事实证明,怡贵妃当年的决定是明智的。
而邵羿便是那个时候被送到了西决的大伯手中,成长在邵氏的皇族之中,自小便深知自己的身份,在仇恨水里泡大的,成年后第一要做的自然是报仇。
他来伏商近一年,还能够状态如常的应对各种事情,与景仁帝相处,心性可想而知。
景仁帝虽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邵家的儿子,终归强过他祁家的种!
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景仁帝猛然抬起头,绝尘而去,“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后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叹息着摇头,“哀家真是老了,没力气了。”
“太后,当年的事情,不是您的错。没有哪个母亲不是为着自己儿子的。”秋嬷嬷模糊着眼睛劝说道。
太后苦着脸摆手,朝里侧的床榻走去,“站不稳了,累了。”声音有气无力。
景仁帝回到御书房时,神色稍稍好转,伏案歇了一会儿,提笔开始狂写起来。
齐公公伺候笔墨,偷偷瞄了一眼,不由得心下一惊:皇帝竟在写传位昭书。
他少时开始伺候景仁帝,那时自然不识得什么字,但渐渐耳目聪颖起来,也就识得了一些关键的。
旁的步梯,传位昭书还是辨别的出的。
书至传位名字的时候,景仁帝顿住了动作,齐公公赶忙收回目光,专注研磨。
啪嗒一声,墨汁低落在了黄绸缎铺底的圣旨上,皇帝画了个大岔,将这个版本作废,又拿出一卷新的郑重书写,看他的神情,心中已有了定数。
齐公公不敢再多瞧,只将研好的墨往前推时偷瞄了一眼,只一眼,心就停了半拍。
他清清楚楚瞧见了那圣旨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