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祁羡东身上,从正殿到宫院门外,一路上都是血脚印,显然是刚出事儿时候玟嫔足下有血跑着出去寻人时留下的。
玟嫔身边已无人把守,她宫里的人都在混乱中被刺伤。双目无神的护着羡王,玟嫔的眼睛空洞洞的,就像是在脸上挖了两个空洞一般。
见到皇帝来了,她精神猛地一震,仍不肯松开祁羡东,就地跪拜着哭诉道,“啊……bi啊……”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玟嫔嗓子眼里只能发出如乌鸦般难听的粗音,只有口型,却根本听不出她要说什么。
齐公公不敢置信,景仁帝更是睁大了眼睛,“这,怎么会如此呢!”
玟嫔哭得更为凄惨,真正成了吃黄连的哑巴,有苦说不出。只得呜呜有声的哭个没完。
就在这时,禁卫军擒着一个太监上来,那太监身形高挑壮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周身也有伤痕,但都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
“陛下,这便是行刺之人,小的皆已查明,此人……的弟弟在四执库当差,因为早年玟嫔还是贵妃的时候执掌六宫的一次庶务调整,风寒未愈便当差,送了命。他妹妹也曾在三年前伺候过玟嫔娘娘,但被娘娘训斥过一次后,便消失的无影踪了,后来是在一口枯井里找到的。”
人都已经腐烂的不成形状了,若非身上的佩饰还能辨识得出,真真没法认出身份。
“所以……”景仁帝沉声,阴鸷的看向那太监,“羡王……又是怎么回事?”他的额头布满青筋,气愤难当,没了老八这个最趁手的儿子,就剩下老九了,可老九还小啊!
难不成伏商的权柄真要交到邵羿那个小子手里?
景仁帝不甘心,一股怒火积攒在胸,喷涌的他口干舌燥,双目赤热,“说话呀!”
猛一脚踹在那太监的腿上,直听到咔吧一声脆响,自太监的膝盖骨处,一条腿已然向内弯折,折断了。
齐公公愕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揣摩着景仁帝这一脚的劲儿怕是用了吃奶的力气。
太监惊叫一声,瞬间生出满头的细汗,“是羡王冲出来为玟嫔娘娘挡剑的,我并无意害他,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来杀玟嫔的!她害死我两个亲人,我报偿一条性命,已算仁至义尽了!”太监视死如归,将死之人也怕不得什么了,一股脑将心底深处的想法全都倒了出来。
殿内气氛冷沉如水,齐公公紧盯着皇帝的反应,见他抽出利剑朝着太监胸膛刺去,却在剑尖钻入太监衣襟的瞬间顿住了,景仁帝浓眉紧皱,忽的郑重看向那太监,“有无人指使你?”
一听这话,周遭人肃然垂下了眸子,刺杀玟嫔,刺杀羡王,当朝之中除了一人,无人敢为。
那太监顶着一头的冷汗,被断腿之痛折磨的表情扭曲,但闻声却是淡淡皱起了眉头,仿佛并未听懂其中深意。
景仁帝神色凝重的打量着他,不想放过一个微表情,踟蹰良久,撤了剑,“拖下去,重刑拷打审问!”
禁卫军们拉着太监下去,这空挡晴妃带着宫女姗姗而来,看到玟嫔宫里这般光景,惊恐莫名,问了礼之后挤出几滴惊慌的眼泪,抱着玟嫔哭过一通后,将另外一则惊闻通报给景仁帝,“陛下……瑶岑宫那边,似乎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