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皮外伤,有新的也有旧的,但不致命,来的路上我也问了不少,但他非要看见了你们才张嘴,是个嘴严的。”交代完,聂卫平拉着宋到石桌旁坐下,自顾自的斟茶喝起来。
那副手二十出头,年轻力壮,脸上有几道擦碰伤,最严重的还是手臂和腿上的伤痕,刀口深且长,都是动作间容易扯动的位置,即便缝合起来,仍然要好生调养不能乱动,否则动作稍大些就会扯痛,甚至撕裂开伤口。
荣娘和英秦看过伤口后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做声。
齐元成大为心疼,三部同一二部不同,如果把一二部形容成后方储备和信息管理部门,那么三部就是冲杀在一线的战士,所以三部部众之间的情感也是战友一般的。
齐元成的出身本就特殊,更珍惜部众之间的情感,当下更是义愤到不能自已,“不论如何,我今天都会将事情给办了。若是主司回来追责,责任我来扛!”他猛的站起身来,已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副手拉住齐元成的袖子,一脸担忧状,“掌门,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连日来他们已擒住咱们不少的兄弟,我们都是分开关押的,但屋子不隔音,隔壁受刑的声音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每一道门外都上了锁,每一把锁的钥匙都不同。他们的安排十分缜密,我也是趁着他们酒醉了才偷偷溜出来的,想着同你们商议接下来的后续。”
说完,副手从腰间掏出一块布,布条上勾勾画画着各色的图案,很像地图。
“这是?”荣娘目光狐疑。
“那宅子的内部图,我从看守的人身上搜到的。那看守已被我锁在了我的牢间,走廊的血迹我也都擦了,但不能保证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发现,所以……倘若真的要动手,咱们得抓紧了。”
英秦闻声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由看向那副手,“既然里面看守严密,想必你从逃出牢间到冲出宅子大门,要过不只一层关卡,单单将看守你的人叩在牢间里不难,可后头的……你又是如何抵挡的呢?”
“我换上了那人的衣衫,一路垂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今日他们为庆贺初战告捷,购入了大量的酒菜,除了一队人把守牢间外,其余的都聚在一块宴饮取乐去了,甚至还拉了不少青楼的女子进去,我逃出时,他们正喝到兴头上,所以,所以……”那副手突然捂住腿上的伤口,“倘若二掌门不信我的,那就当做我们三部的兄弟们都是贱命罢了,关在那里嘴硬的倒也罢了,我曾生生看到一个兄弟因为吐出了全部所知道的东西,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被抽打致死,皮肉松散的拖去喂狼了。”
副手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满是决绝,“掌门,小的只等您一句话,若你肯,三部的兄弟交由我带着,咱们一块冲进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齐元成早就按捺不住了,经副手刺激之下,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留几个人去报与主司,我这边先行过去了,倘若真的出什么事儿,也不必你们替我收尸!”话里多多少少有些负气的意味。
荣娘快步跟上去,拖住齐元成的袖子,“你可要想好了,倘若你的性命就这么填进去,绿菊该怎么办?你们成婚不到半年,你要让她守寡一辈子吗?”
齐元成凄苦一笑,“媳妇固然得要,兄弟的性命却也不能不顾。此事我心意已决,你们只管等着主司回来吧。”
英秦挡住了齐元成的去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此事风险系数太高,我们不能看着你这么送死,兄弟的伤和仇要报,命也得保,今天不行,绝对不行。”
“你这是怀疑我吗?”副手不乐意了,满腹委屈溢出眼眶,但男儿的泪水不轻弹,他死死咬牙忍着,“我真是活该出来报信,罢了,就当做我没回来过吧。”语毕,将那宅邸的图纸也给收起来了,拖着伤腿往成衣铺前堂跑。
齐元成甩开英秦的手,将副手扛上肩头,负气离去。
聂卫平尴尬的看了看左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