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邵琰心中戒备,脚下生风。待进了书房,镇定心神后方才道,“说!”
丁七拱手一礼,“西决高大人传回消息,说太子殿下似有异动,他已派人盯着太子府的动向,在发信当日拦截了太子府飞出的一只信鸽,上面详尽写明了,写明了……斯络公主找了人顶替入宫之事,高登大人恐太子殿下接近生事,令快马送信来给主子,望您早下决断。”
祁邵琰面色冷凝,幽深的眸子微眯着。
西决主战派的太子,邵乾,自小就想法极端,他生性孤傲,为人不择手段,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除了皇帝和他母妃能够辖制一二,其余人谁也不能左右。
邵乾自诩西决有百万雄兵,便看着周边的邻国都为囊中之物了,若让他下决定,首当其冲便是伏商。
这也就是为什么西决皇帝下令和亲,并且送了嫡亲公主斯络来,半路上却被西决自己人屡次袭击了。
太子为了以战吞并伏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的野心,也绝不仅此而已。
如今既发现了斯络找人冒名顶替自己入宫的大事,又怎会轻易放过,必要捏着把柄做些文章,轻者让西决皇帝下令出战,吞下伏商,重者祸及西决内乱。
如果太子与人为善,能够当得起一国之君的贤德,祁邵琰从来不想管大伯家的闲事儿,自从他知道楼彻已渐渐站在太子身后,原本单纯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静默几许,祁邵琰挥起笔,笔走龙蛇,刚写到一半,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丁七猛然抬头,迎了出去,见是自家兄长,不觉一震。
丁五没空理会他,将兄弟推搡开来,直接跪在了书房地中央,“主子,上官阁主刚在东市口发出信号,紧接着没后文了,小的派了兄弟四处盘查,并未发现不妥,因不放心便去私宅转了一圈,连素日守着私宅的兄弟都被派走了,阁主似是有大动作,我怕出事儿,赶紧过来禀报。”
祁邵琰心下一沉,丁七推测道,“会不会是斯络公主,有消息了?”
“那是大好事儿,上官阁主不会避而不见的。”发出第一道信号后,紧接着该有第二道才对,没有接连发出,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出事儿了。
祁邵琰拍案而起,“集结地坛帮帮众,再去上官发出信号的街巷边搜寻,挨家挨户的敲门,冲进门去找。”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白天的,天子脚下,纵使王爷也不能凭空闯人家门户,但情势危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祁邵琰紧接着吩咐道,“看顾着母妃的人原地不动,让他们守好了。”
“是!”书房内气氛凝重,祁邵琰看了眼书案上没有写完的信,声音更沉了,“再加一队人手,去找琰王妃。”
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希望自己估计错了。
丁七和丁五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内惴惴,应了之后赶紧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