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向宸的身形笼罩在清晨微带凉意的阳光下,他淡淡笑着,嘴角的弧度悠扬且明朗。
林初晓思忖片刻,“想好了,我要……一个身份。”
荆向宸神色未改,定定看着林初晓,“楚晓姑娘自己的身份,不能见人么?”这话问的,别有所指。
“我需要的是一个西决人的身份,能够出入西决,并且被官方所容。”
“姑娘既然是伏商被掳出来的,现在可以重获自由,为何不选择回到故乡,反倒要去西决?”荆向宸的目光灼灼,盯着林初晓仿佛看着猎物的毒蛇。
林初晓丝毫不忌惮他,泰然的迎上他的目光,“有人托我去西决找人,我应承了,索性这里离西决不远,找到了人,再回去伏商不迟,世子爷不必忧心,从西决出来时,我便可自己想办法,求不到您跟前了。”
顿了顿,林初晓又道,“哦对了,日后若是在西决碰了面,希望世子爷跟你身旁的那几个说明白,咱们从来没有见过。倘若不应……”她的嘴角绽放出花儿般瑰丽的笑容,“世子爷在奉苍的一番作为,只怕要在西决宣扬的人尽皆知了。”
荆向宸这下被逗乐了,“楚姑娘,你人都还在本世子爷的手里,这会儿说威胁的话,不觉得为时过早么?”
屋内的气氛渐渐沉淀下去,卫晴握着菜盘子的手箍的更紧了。
十来天没服药,她已经偷偷检验过筋骨,这会儿打上一两圈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突围嘛,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难度的,自己现在顶多算一只个头比较大的老鼠,带着林初晓这个小老鼠崽子,从成百上千条蛇的蛇窝里闯出去,考验的不仅仅是胆量,还有能力。
林初晓的花容依旧,并没有因荆向宸的话而变色,“人与人相处,和乐最重要,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想用威胁的法子来胁迫人。更何况……怀公子的身子还不大好,世子爷既然信了我,让我给怀公子诊病,自然也是信了我不会在怀公子身上动手脚的,不是么?今早上起,怀公子的身子不大爽利吧?他是不是说胸口发闷,呼吸不畅呢?”
荆向宸眸光一凝,忽的冷笑出声,“好!好!”自己竟然被个女子给耍了。
“没办法,讨价还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世子爷那日说只许我提一个条件,我孤女一个,只身在外,总要替自己打算。三日后,车马、银子备齐了,再一只信鸽,待我到了想要去的地方,自会将解毒的药方写了放信鸽上告知你们。
荆向宸眸色淡淡的看着她,忽的弯起了嘴角,“楚姑娘需要身份,本世子的世子妃,如何?”
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卫晴捏着盘子的手,硬生生掰开了盘子的一角。
她打着哈哈的尴尬道,“盘子……太脆了,太脆了。”
“世子爷抬举了,我一介草民,可高攀不起。记住我刚刚说的,跟你身边几位爷都说清楚了,我可不想到西决之后,再会面的时候惹什么麻烦。”
“楚姑娘……对那群商队之人,了解多少?”
“毫无了解。”林初晓回答的干脆利落。
“哦?”荆向宸哑然失笑,“这两日我突然想起一件趣事,当日我们围剿车队的时候,只有斯络公主和你等三人是分开在单独的马车里的,其余女子皆是七七八八的堆叠在一个马车中。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主仆二人,当同其余女子们不同。出身医药世家,因采药而被掳走的话……都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