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同楼彻之间的对视,林初晓期待太长时间了。
或许在刚跟他摊牌的那句话说出来时,她只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底儿,那么现在刘文彦的目光告诉她,她猜对了。
那阴森中透露着深渊般凉意的目光,恍若看上一眼,就能将人给拽下底端,良久,刘文彦启齿,嘴角的弧度上扬,邪肆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得到我。”
毕竟是这么久的敌人了,虽然双方都在使用兵卒跟对方交战,但是那种慢慢形成的敌对默契,大概已经在林初晓和刘文彦之间凝成。
“彭林,我一点儿都不着急将他弄回来,我真正要的人——是你。”
林初晓豁然一笑,“果然!”冷绝死后,西决和伏商境内就只有她是经验丰富,足以胜任移植手术的人了。
这便是林初晓的疑虑,也是她早有预料,疑惑楼彻为何在彭林被衡闻所扣下后,还一点动作都没有的真正原因。
“楼彻?你敢用我做手术么?”那可真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林初晓的手里了。
“所以我才要把你儿子的性命握在手里啊,只可惜,没能成功,不会我不会放弃的,再接再厉嘛。”
最后几个字,他加上了重音。
林初晓对上他冷峻的眸子,袖中的粉拳握紧了,“那你可得加紧了,我来西决不到两年,身边重要的人也不错,除了团子和邵羿之外,你动谁我都不会在乎,所以,可要拿捏得准一些哦。”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刘文彦回眸,对着林初晓的背影,“想不想知道……我的过去?”
林初晓一顿,“咱俩不是互诉衷肠的关系吧?”
“但除了你,我也没人可说呀!”
林初晓想了想,竟真的回到了刚刚的位置,“若是无趣,我转身就走。”
刘文彦斜斜勾起嘴角的一抹弧度,“我是在这具身体三岁那年穿过来的,刚睁开眼睛,就是身体的各处不适,这具身子是胎里的不足,肝脏、心脏……样样儿不行。起初我还没在意,但是有一天晚上,趁着我装睡,另外一个真的睡着,忠元侯和他夫人商量着若下去再出现我身子垮掉的情况,就直接放弃我,他们说不愿看到我就这么痛苦的熬下去。”
嗤笑一声,刘文彦的声音更冷了,“可笑吧?虽然我跟他们没什么感情,但是被父母放弃,也是不小的伤害,我想活下去,就得用点儿办法,在听到他们谈话后的第六天,我把另外那个给弄死了。三岁的小孩儿而已,轻轻松松点事。如此就剩下我一个儿子,他们想不留我都不行了。于是便访各处的名义,誓要将我给医好了。”
嘴角的嘲弄之意更浓了,刘文彦长出一口气,“就这样撑了些许年月,直到我遇见冷绝,得知他的能力之后,博了一把。”
“那些个被拆分开换给右相府、郑记等官户人家的孩子,实际上主要就是为你供体的,冷绝给旁人做手术不过都是遮掩和替你打掩护的。”
刘文彦的表情满是不以为意,“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毕竟他们都从中渔利了。”
“这次又是换什么?”
“肝,我身体里的这个已经快不行了。”
“犯得着找十多个孩子那么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