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佑对自己在伏商的身份和过往没有一点儿隐瞒,甚至连家族拐卖少女的缺德事儿都多多少少跟刑部尚书透露了,反正坏事儿都是在伏商干的,这里是西决,过往的种种跟西决又没有关系。
刑部尚书身边的书记官奋笔疾书,手都快写残了,直到后来吴佑空中平淡叙述出琰王妃跟范云主仆身份时,堂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刑部尚书当场傻眼,这案子还如何调查下去?这证据还如何提交上去?
当初从陛下手中接过案子的时候,皇帝已经提示的很明显了,可偏偏现在案情的走向不受控制啊!
满是怀疑的问了几个问题,刑部尚书发现吴佑都对答如流,且他所叙述的事情前后逻辑都是相通的。
也察觉到刑部尚书的不确信了,吴佑笑了笑,云淡风轻道,“倘若大人对小人所描述的有所怀疑的话,小人家里还有一位忘年交,可以过来一起当证人的,他是同小人一同来到西决的,此人……或许能为大人提供更多的帮助。”
刑部尚书已经不信吴佑口中的“帮助”了,他坚定认为这就是鬼话。
正当他打算回避吴佑的说法时,吴佑抢先一步道出了那位忘年交的身份,“这些天街头巷尾对于琰王妃身份的议论,小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不瞒大人,小人这位忘年交,跟琰王妃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他就是前段时间从伏商凭空消失了的,伏商开国功臣——明远侯林深。”
刑部尚书手里闲闲握着的笔杆子啪嗒掉在了桌案上,“你刚刚说?”
“伏商明远侯,现就在照阳城中。”
“他,他,他不在伏商好好待着,跑来西决做什么?”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一代新朝换旧人么,明远侯爷跟新帝相处的并不好,因此就……”聪明的省略了一万个字,让刑部尚书意会去了。
“可林深对本官查案,能有什么好处?”
“再怎么说他也是琰王妃曾经的父亲,父女之情都在的,知道女儿最近被一个命案缠住了,侯爷不知道多担心呢,今日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帮他带话,若是能出面,他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了,只要能为女儿做点事情,他都心甘情愿的啊!”
刑部尚书半信半疑,但当下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那明远侯的事情,明日再说吧,你今日回府之后,哪儿也不要去,就乖乖待在家中,本官明日还要派人找你的。”
话说完,尚书大人又反悔了,“算了,来人,去这位吴公子的家中,把那位侯爷借来。今天晚上你们哪儿都憋屈,就在刑部的办案衙门待着。”
“但凭大人吩咐。”
卫晴虽然没听到全部内容,但是从依稀的几个字眼已经能将吴佑交代出的事实串联起来了。
除了林深对林初晓的担心之外,吴佑所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但这些表面上的事实,却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发挥了很大的毒副作用。
转身要离去的卫晴,刚好跟被带下堂来的吴佑对上了目光,这次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吴佑就是看到自己了,嘴角还挂着欠抽的笑容。
那神情仿佛在说:回去告诉你主子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办法应对。
一天的时间,刑部尚书也没闲着,查找了在西决的所有可靠伏商人的口供,得知琰王妃的确曾经去过麒麟郡救助瘟疫,也确定了吴佑的身份没有造假,甚至确定了明远侯的确不在伏商了,只不过跟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他那位续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