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吧?”来到林深的旁边,吴佑俯视着他,“如果现在我给你创造机会让你逃脱任雪的魔爪,你会逃么?你不会,你还是怕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侯爷,你不敢死。”
林深的手握紧了轮椅的把手,他再次吞下一大口唾沫,“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佑嗤笑出声,“任雪是个极聪明的人,她对你做的那么过分,倘若真的放任你到刑部办案衙门,那你还不翻天了?事先给你服了毒药,万无一失,‘事成之后继续给你服解药,你依旧有用’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吧?”
林深皱了皱眉头,这话从任雪的口中说出来时,他倒是没想过多的,但现在听了吴佑的复述之后,他突然领会到了更深的点,一个从前一直都被他忽略掉的点。
见他不做声了,吴佑叹了一声,“你的作用仅止于指出琰王妃的身份,所以从刑部出去之后,任雪大概不会继续留着你这个半残废的人在身边了,你知道她那么多事儿,知道琰王妃被陷害的很多细节,一张活人不牢靠的嘴,跟一张死人的嘴,你猜任雪会选择什么?”
林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那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一条路,你可以回去就告诉任雪,琰王妃提出了一个十分诱惑的条件,驱使我跟他们合作,以此向任雪要一个能平安活下去的机会,你猜任雪会不会答应你?”
林深不做声了。
吴佑见他没底气的样子,觉得好笑,一个曾经意气风发,跟着伏商景仁帝打天下的侯爷,一个在战场上拼杀多次的武将,如今竟落寞成了这个样子。
细细算来,不过也就是从伏商到西决的这几个月时间,林深的尊严和底气已经被磨平了。
他现在跟街边乞讨要饭的老流民,没什么区别,只要能求得一线生机,让他做什么,只是犹豫多长时间的问题罢了。
吴佑继续道,“还有第二条路,你那曾经的女儿,可是冠绝伏商、西决的神医,求她,她会帮你治,你跟她虽有纠葛,但没有到非得定生死的地步,你落到任雪的手里必死无疑,但落在林初晓的手里就不同了。跟我一样,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总不会错的。”
林深踟蹰,“说到底你是想让我闭嘴。”
……
刑部尚书走后,林初晓小鸟一样钻进了邵羿的怀中,将脑袋埋在他臂弯里,久久不肯挪开。
“猜到你会来,但怎么是这个时辰?”这比她预料中的还要晚很多。
“若是早些过来,你该怎么做,还不是要怎么做?”邵羿扶着林初晓的下颌,又揪了揪她的鼻子,“你今天的做法,我不赞同,很不赞同。所以今天晚上,咱们得好好聊聊。”
说着,抱起林初晓直接冲床走去。
坐在床边上,林初晓长叹了一声,“我知道自己自作主张做这些不对,应该先问一问你的想法,但这不是事出紧急么,我想着一力将事情承担下来,大不了跟你先分开一段时间,能保住你的名声是最好的,等把太子的事情解决了,咱们离开西决之后,管他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都跟咱们无关了呀。”
“我的确不管名声,这跟是否除掉太子没关系,就算因为我的身世而不能以将领的身份加入到对抗邵乾的行动中,我还可以用小兵的身份啊,达到目的就成,管他过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