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会儿,慧元帝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了,泰和殿中朝臣们的后返劲儿也都返的差不多了。
基本上搞明白琰王在伏商和西决之间游荡的事实了,也搞清楚一向身强体壮的四王爷,为什么会突然请假那么久,在府中疗养,更奇怪的是疗养期间他从未露过面,甚至没跟人打过交道。
当时还有几个朝臣为了跟四王爷处好关系而趁着他休假的空挡过去探望,可别说见面了,就是连王府的门槛都没迈进去。
将近一年的时间,不少人都提出过疑虑,但都在后来邵羿重新站在朝堂上的之后,渐渐打消了。
现在疑虑被冯涛重新翻找出来,再次回想,大伙儿越发觉得不对劲。
如果说琰王殿下的这一切行径都是在陛下首肯之下完成的,那陛下纵容儿子出去伏商,铁定是没干什么好事儿。
可如果琰王殿下走伏商的这一趟连陛下都不知情呢?
这事儿可就精了彩了。
过往多年中,四王爷邵羿从来就没怎么唤过陛下“父皇”,跟其他的皇子们不同,四王爷邵羿的性子孤僻,生性冷傲,他就只跟幽王走得近,仿佛其余皇子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即便这样,慧元帝还是百般纵容着他,会不会四王爷的身份本身就存疑的?
从古至今,细作皆为人所不齿。
然左右摇摆的细作,究竟心向何方,这也是很多人搞不懂,甚至有时候细作自己本身都搞不清楚的事情。
原本受人敬仰的战神琰王殿下,骤然间仿佛一个怪物耸立在泰和殿中央,朝臣们看他的目光都起了变化。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冯涛掩盖住嘴角上扬的冲动,从容的昂了昂下颌,“陛下,老臣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既已发现了伤口,就该将里头的浓疮挖出来,上了药方能好转,若是一味的掩盖,遮掩,拖延下去总不是个办法。琰王殿下究竟为什么要去伏商,他去伏商都做过什么,这咱们总得问清楚才放心啊,日后琰王殿下还要站在西决朝堂上的。”
最后一句话,冯涛并没有加多少重音,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且已经带着不同的音调了。
都这样了,琰王殿下,还能继续站在西决朝堂上了么?
琰王妃一个贵户女子,单单只是因为跟王爷有夫妻关系,就被百姓们因为她游荡在伏商和西决之间而骂了个够呛,虽说风波很快过去,但试想一下,如果现在琰王的事儿被掀开,西决下面的动静该有多大?
“陛下,冯相爷说的对,事关西决朝堂和皇室血脉,微臣觉得还是慎重妥当处置为好。”
“微臣复议。”
“臣复议。”
那些过往明里暗里更冯涛关系紧密的人,这会儿全都派上了用场,除了幽王至亲至近的,除了和凌天冬至亲至近的,近半数的朝臣都跪拜了下去,无形的压力集中到了慧元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