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提到“明远侯府新夫人”时,冯涛的心咯噔一下,如果说刚刚还在因为头顶上的究竟是雷雨云还是冰雹云而烦恼,那么现在他基本上可以确定稍后会有是电闪雷鸣了。
“所谓的明远侯府新夫人,名叫任雪,她样貌端庄,行为也很得体,看言行举止根本就是书香世家养出来的体面小姐,可是没想到,奴婢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不仅仅将奴婢骗来了西决,还骗了包括明远侯爷林深等多人在内的,不远千里来到西决。如果说奴婢一路上还在好奇,并且带着一点点憧憬的话,那么到了西决之后,奴婢简直就如同到了地狱,刚抵达西决之后,奴婢就被明远侯夫人任雪丢到了一个专门教奴婢杀人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凶神恶煞的,若是奴婢每日里不学习杀人,拼刺,那么奴婢就会被拼刺,就这样过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突然有一天,任雪出现了,她将我带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还以为好日子要来了,终于要见到琰王妃了,却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个棺材铺,那天下着大雪,鹅毛一般的雪飘落下来,将棺材铺的院子都盖在了一片雪白之中。”
范云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那是奴婢平生第一次杀人,奴婢害怕极了,虽在此前在跟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学习时,奴婢也曾杀过猪羊,可那是不一样的!”范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奴婢逼着老人写下亲笔信,然后当着他的面,将他夫人杀害了,将沾染他夫人血迹的信封放到了棺材里,再手刃了那位老爷爷。至今的每一个夜晚里,两位临死前的眼神,都还会出现在我的梦魇之中。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太恐怖了!”
范云擦掉鼻涕,抽抽噎噎的,“而后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棺材铺的老人的确是我动手杀的,但却不是琰王妃指使的,而是伏商明远侯府新夫人任雪,奴婢曾亲眼见到任雪跟冯相爷会面商谈。所以奴婢猜测,任雪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冯相爷在背后怂恿的,至于相爷真正的目的,奴婢不得而知,奴婢只能说出自己看到的。”
刚刚还是指着别人鼻子控诉别人的角色,冯涛陡然间成为了被控诉的那个,转舵转的太快,冯涛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
“陛下,老臣是冤枉的,老臣对待陛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啊,老臣……”
“任雪,你可认得?”慧元帝冷冷逼视着冯涛,声音更是犹如地狱里恶鬼发出来的一样。
冯涛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的否认道,“陛下,老臣并不认识什么任雪!”
“你胡说!你根本就是在撒谎。”林深指着冯涛的鼻子,义愤填膺道,“冯相爷,我也是到了西决之后才知道,原来害得我成为整个伏商和西决笑柄的罪魁祸首竟是你,你培养了任雪这样一个德才兼备,看起来秀外慧中的夫人人选,让她故意接近我,进而将我残害,扭转到西决来,为的就是针对琰王和琰王妃搞出这样的动作。冯相爷,你大费周章的搞成这样,没想到我们会调转方向,当着陛下的面说出一切的事情吧?皇帝陛下,被任雪带来西决的人还有吴佑、谭国相和怡贵妃,怡贵妃就是琰王殿下的生母啊!她现在还被冯相爷扣在手中,冯相爷以此要挟琰王和琰王妃,不能说出一切的事情,倘若她们想要怡贵妃活下去,就得抗下冯相爷给他们安排的所有。我林深,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但对凌知晴,那多多少少还是我养了多年的女儿,我是不愿意看到她受到冤枉还不敢直言的!今天我一定要说出来。”
慧元帝的怒气已经无法遏制了,朝臣们更是匪夷所思,被这么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瓜,砸的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倘若这一切真的是冯涛做的,那么他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切,为的可不仅仅是拉下琰王了,大概是想拉下琰王背后的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