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年纪,刚好是比上年轻,比下尴尬的时候。
所以承认自己老了,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大坎儿。
任雪的话,无疑是三两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而且还是啪啪很响亮的那种。
两个世纪仇人终于有机会能够面对面了,这一刻任雪和林深全都放开了,林深尽己所能的拳打任雪,仿佛要将自己半辈子的委屈都释放出来,可是看着那女子嘴角和眼角流出来的血迹,林深渐渐的呼吸粗重起来,也没什么力气了。
直到将自己的手达到发麻发酸的地步,林深最后拍着自己的双腿大哭,“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就是我!”
林深现在不是回不去伏商,而是根本不能回去了。
积攒了大半辈子的颜面尽数失去不说,他此行来西决,已经在朝堂上刷过存在感了。
再回到伏商之后,别说祁慕南接不接受他了,就是整个伏商朝堂朝臣们的唾沫都能将林深给淹死了。
甚至最终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摆在眼前的就只剩下林初晓给的这一条路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林深至今都深信的人生信条。
就在任雪刚松了一口气,心里头不断腹诽着:“这半死不活的东西,没想到手劲儿竟然还挺大”时,却见林深抽出了一把匕首。
“咱们俩的事情,说到底都是楼彻害的,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楼彻的罪过我会追根究底,但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今天之后,咱们之间的事情就彻底过去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从你身上收回一样东西。”
任雪瞧着那匕首渐渐逼近,冷汗倏地从额间滑落下来,“你想干什么?林深,我知道我过往所做的都不对,我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将你拉下水,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了,请你看在我还伺候了你那么长时间的份儿上,不要……我的腿还要用的!”
说到最后,任雪的声音都哽咽了,她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从认识任雪到现在,林深见到过这女人的各种面孔,但就是没有哀求和求饶的一面。
她当下这副模样,完完全全戳中了林深的痒处,即便如此,仍旧没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林深还是抬起了捏着匕首的手。
朝着任雪的双膝处重重就是两下,直戳筋骨的位置。
直到任雪痛晕过去,林深看着她那惨痛到几乎换了一个人的模样,这才独自艰难的挪动着轮椅,敲了三下门。
林初晓收到暗号,将门打开,率先瘪了瘪嘴,“没想到,你对女人下手也这么狠。”
林深苦涩的笑了笑,“是女人先害我的,难道我就不能报复了么?与其拖泥带水的日后斤斤计较,纠结不已,还不如一次就来干脆利落!从此以后,我跟这女人没有一点关系,我们之间的恩怨都已经结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