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口中掏出一封薄薄的信笺,塞到了林初晓的手中,“吴佑最新递出来的,他那个人,简直可以用‘狡诈’来形容,倘若留在楼彻那边的人是我,我一定找不到这么多的线索。”
“答应你的银钱,稍后一并封赏,祝福你后半生能够衣食无忧吧。”
这已经是林深当下最奢望也是最理想的后半生了。
在走廊幽暗的烛光下,林深最后端详了林初晓几眼,很多话语都凝结成了一声叹息。
林初晓没有直接进入隔间,而是打开那吴佑想办法送出来的信,看了两遍之后,揣摩了一番,这才推门进去。
任雪已经彻底晕死过去了,寒冬腊月里,她穿得并不多,所以匕首刺痛膝盖之后,血流出来打湿了一片,受伤程度可想而知了。
林初晓随手从墙上拿下一个可以替代剪刀的工具将她的裤子剪开,“人都已经出去了,我现在问你疗伤呢!就不说继不继续装下去的问题,你总得跟我说一声谢谢吧?”
静谧的隔间里,突然响起林初晓的声音。
任雪的眉睫轻轻颤动,随即缓慢睁开了眼睛,嘴角噙着一抹促狭又诡异的笑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前多少有所耳闻,据说你的身手还挺矫健的,就林深那老拳头,打在你身上最重的几下,也就跟挠痒痒差不多,血是出来了,架势挺足的,但也仅此而已了。不过两个膝盖上的刺穿性伤口,如果这点儿痛都忍不住,大概楼彻也不会单独给你派什么伏商的任务了。”
楼彻下面那些女子,包括顾绘姐妹两个的多种面孔,林初晓见识过不只一次,那简直就跟换背景墙一样的随时切换演技,轻松加容易。
任雪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大概能力本就在顾绘姐妹之上,那么这点儿小伤小痛更不可能在话下了。
“右腿还能保,左腿是真的伤到筋骨了。”一边为她包扎,林初晓一边说道。
任雪歪着脑袋静静看着她,“今天我不只一次有过想法,如果当初来到西决的时候不是先被楼彻的人找到,而是先被穿管司的人发现,我现在的结果会不会很不一样?”
林初晓豁然一笑,“大可不必这么互相折磨,这老板和员工之间呢,有时候是真相爱相杀,有时候也是真互相成就。你只有在楼彻的旗下接受了相应的训练才能成就今天的能力,如果早早落在穿管司的手里,八成会夭折的,姑娘,人生没有如果,从现在开始往前看吧,别总向后看,有啥想不开的总想着复盘?别做梦了啊!”
任雪怔了一秒,被林初晓的言论给逗乐了,“我是真心喜欢你啊,可惜,可惜了,我现在怕是没有资格跟你交朋友了吧?”
到这一刻,任雪才真正体会到了给楼彻做事儿,和给穿管司做事儿的区别。
在穿管司,他们担任各自职务的同时,还在做着自己,想苦苦想笑笑,生活洒脱又有料。
然而在楼彻手下呢?没有什么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关键是身在怪圈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没有体会,只有像任雪这种被抛弃出圈后,才会恍然,自己的小半人生,竟然都喂了狗,“我可以帮着你们找到楼彻,但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