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元帝目不转睛的看着凌天冬,瞧了好一会儿,才随着他的感叹也发出长叹声,“罢了罢了,你跟朕啊,都是一样的!”
凌天冬长舒出一口气,就在这时,康公公跌跌撞撞的跑进大殿,他略有些慌神儿,给慧元帝施了一礼之后,就看向了凌天冬,“相爷,您……可要保重身体。”
凌天冬瞧着康公公的面色,顿时心下一沉,“公公,是不是相府出什么事了?”
“老奴刚刚已经向相府确认了,贵府二小姐,新丧!因为担心影响了您和陛下的会面,所以相府没有传递消息,但马车已经在宫门口等着您了。”
这就是为臣之道,只要是天子需要,就算家里着火了,死人了,你也得听皇帝把话说完。
好在康公公知道慧元帝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恼怒,“相爷,相爷您还好吧?”
凌天冬身形一晃,眼前一黑,直直的晕倒在了大殿中央。
幸亏有康公公搀扶住了,才没有摔到。
慧元帝速速叫来撵轿,凌天冬出宫,皇后闻讯也赶到了宫门口。
她已是皇家的人,按照规制,娘家新丧她也不得出现,因为这样会给宫里沾染了晦气。
目送着凌府的马车离去,凌皇后潸然泪下。
嬷嬷一边为皇后拭泪,一边感叹,“这事儿怎么都赶到一块去了。”
话不起眼,但却引起了领皇后的注意,她猛然张大了眼睛,看向嬷嬷,“你说得对,这里面有蹊跷,一定有问题!立即传信去太子府,让太子多加小心,尤其太子妃,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还有相府。”
凌皇后说不下去了,捏着帕子的手攥的极紧。
嬷嬷小声宽慰,“好在琰王妃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煜王妃递了消息进来,倘若宫里准备好了,她家的那位客人,随时都可以来。”
“好!好!”凌皇后长舒一口气,“敢动我们凌家的,就得付出代价!”
……
凌天冬赶回相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离很远就能看到相府门口因过年而准备的红灯笼被撤换成了白灯,素縞已挂,悲凉仿佛能浸透人的骨子里去。
想起早上走的时候,看到她人还是好好的,凌天冬缓缓闭上眼睛,让泪水自由落下。
是了,早上他出府的时候,女儿知柔特地送到了府门口,她今天很反常,倘若那会儿自己有所察觉,会不会就不会恶化到这种地步了?
凌天冬漫无目的的想着,头低垂下去,任由泪水流淌。
马车挺稳了,车夫却不敢催促。
沉默良久,凌天冬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走下马车后,他是一家之主,是面对女儿的死亡仍然能够镇定自若的凌家人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