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彻的老巢里从未像今天这样拥挤过,甚至有的人跟了他一辈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面。
更为离奇的是,一家的夫妇二人,各自找了不同的借口从下面的州返上来,由于出发的时间有先后,所以赶来照阳城的一路上都没有相遇,反倒是在这个老院子里聚到一块了。
由此才发现,默默欺骗了对方那么多年,竟都是在为同一个人做事。
楼彻下达的命令很简单,“要杀的人都已经聚集到一处了,你们要做的就是火速赶过去,将琰王府拿下,一个活口也不许留。”
“先生,我们知道不该质疑您的命令,但现在的问题是,穿官司向来谨小慎微,各地对抗的过程中也并未遇见他们大规模聚在一起的时候,此番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抛出来的诱饵?目的就是吸引我们聚众而攻?”
楼彻的面上虽然没有什么细致的神情变化,但他的眼神已经阴鸷下来了。
熟悉他的人当看得透这眼神代表着什么。
“是啊先生,此番的事情还是要好好思忖一下才行。”院子里有响应,也有默不作声观察的。
一时间气氛僵持,都等着楼彻的定论。
楼彻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今天的事情,我既设定了,就绝不是在开玩笑,早在王府宴会之前,我就派出了几波人出去,确定王府内外没有半点异常和旁的安排,才将计划继续,倘若你们珍惜自己的性命更胜过要毁掉穿官司的心,那么好现在就举起手来,告诉我一声,我同意你们撤离开这次的行动。”
话说到这个份上,下面的人也不敢再多作辩解了。
“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担心咱们整个集团,放心吧,我并不是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更会为咱们集团留下后路的,待会儿所有高层都留在这里,号令好你们的下线,统一对琰王府发动攻击。”
高层们闻听如此,全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各有疑惑,却没人敢再多嘴问一句:你所谓的后路,究竟是什么?
全程都跟在楼彻身边的河,看着楼彻激昂慷慨的对着院子里发表演讲,不时还鼓动两声,不由得想到了今天集会之前琰王府那边的人传递回来的消息。
“王府那边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并没有什么旁的安排,但似乎有一种暗流涌动的样子,琰王和琰王妃很可能还做了其他的打算,还请先生斟酌行事。”
明明,下面的人就已经提出预警了,可是当着高层们的面,楼彻还能义正言辞说着今天的布局有多么的周密详尽,期许今天的活动会多么顺利的结束。
在这偌大的照阳城里,攻击皇城固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攻击琰王府,却受阻少很多了。
即便有隐品阁和穿官司的人在暗中护着那又如何?
楼彻对派出的力量“很有信心”,至少从他现在展现给下面人的面貌上看,是这样的。
可是没人知道,这会儿的楼彻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院子里的家伙们更不清楚,自己衷心了一辈子,今天终于面基了的领导,此时此刻竟然已经做好了要推他们去当炮灰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