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文帝的眉头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似的,猛地抽动了一下。
但在楼彻这样的高手面前,磐文帝知道,对峙过程中首先要做的就是掩盖住自己的真实情绪,他泰然的翘起了嘴角的一抹弧度,“说说看。”
“先皇的真正死因。”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磐文帝袖中的拳头箍得死紧,这才勉强保持住了表面上的平衡。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地吐出来,“历朝历代皇帝的死都要记录在册的,时辰、原因、状态,无一有疏漏,先皇的死因就记录在奉苍史册之中,除了朕之外,很多翻阅过史册的都知道,你这是在跟朕开玩笑么?”
楼彻嘴角的弧度更甚,“陛下,您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当年有人暗中帮你给先皇的药碗中加了点儿东西,否则,靠着先皇当时的身体状态,拖个十年八年的根本不是问题,你事后发现端倪,查到了那个人的头上,还问出了幕后的主使,当时那人告诉你一个名字,您现在可还记得?”
磐文帝警觉到了极点,他皱着眉头看向楼彻,瞳孔中满是质疑。
楼彻知道,他的思路已经在自己指引的道上了,也不着急,笑模笑样的看着他,“怎么样陛下?还需要在下进一步提示么?”
磐文帝出手制止,“你当年才多大?”
楼彻哈哈一笑,“陛下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一查我过往的经历,看先皇逝去那年,在下在不在奉苍,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做?”磐文帝语气带了些逼问。
楼彻也不介意,答道,“顺水人情嘛,送了也不白送,这不,多年之后我就来讨了。陛下若是还记得我当年那顺手的情谊,当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做。”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通都说了吧。”
楼彻心中暗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就连挨着自己最近的磐文帝都得竖起耳朵听。
不远处狱卒打扮的金信,只能看到楼彻的嘴巴在动,压根听不真切他究竟在说什么。
依稀能够从磐文帝的表情变幻看出端倪,陛下似乎已经被楼彻那家伙给说动了。
从天牢中出来的时候,磐文帝的表情和神态,同进去时截然不同。
他就像是脚底下踩着棉花似的,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是悬着的状态,神不守舍。
在天牢门内坐了好一会儿,在金信的陪同下喝了半杯茶水,这才镇定了心神,走出天牢时,状态已是恢复如常。
但跟了磐文帝这么久的金信,都从没见到过磐文帝露出刚刚那般的神态,他很是狐疑,究竟楼彻跟磐文帝说了什么,以至于他会呈现出如此状态。
但磐文帝带给所有人的意外,从这儿才刚刚开始。
一改刚刚抓到楼彻时那种骄傲又自满的神态,从天牢出来的两个时辰之后,磐文帝直接就降下了对楼彻的处置圣旨:于三日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