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是喜怒无常,但是盛初也在开口的时候懊悔了。
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起白檀,她要是说这是萧庭西告诉她的,那白娇就应该是另外一副表情了。
“抱歉。”盛初起身,她看着地上的薯片,被白娇揉的乱七八糟的,她也没心思去捡了,“我是在外公那边发现的,但是你喜欢这两个味道,是萧庭西告诉我的。”
确实,她只是发现白檀家里总是存着这些东西,继而有的猜测,但是实际上谁爱吃这个,确实是萧庭西告诉她的。
白娇提起白檀的时候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和反感,这是她自己毫不掩饰的,被盛初尽收眼底。
但是相反的,对自己的儿子,白娇绝对是最在意的,所以在盛初提到萧庭西的时候,发疯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他告诉你的?”
盛初见她缓了过来,点点头:“对,是他告诉我的。”
白娇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不过又瞬间一闪而逝,但是原本那狰狞的表情已经变的柔和:“他居然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为什么不记得?”盛初想起自己之前在超市里面看到的那一幕,那个孩子看上去就跟父母相处的很少,但是越是少,他对细节就越会在意。
“他告诉你了吧?”白娇看着盛初,“他小的时候,我不管他。”
盛初看着水壶下面还沾着的水滴,抬手去抹了一下:“他说,你小的时候不管他,大了想管,他也不给你管了。”
“原来他真的是这样想的。”白娇忽然浑身无力的坐了下来,“可是他从来不告诉我。”
盛初轻蔑的看着白娇,很多时候,人总是会在发现错误之后责怪别人为什么不提醒她,就好比盛末,好几次都不肯承认错的是自己一样。
“他肯定告诉过你,是你没有理会他而已,你想控制他,越是想控制他,他就越不会给你控制,给你的机会你自己不要,偏偏要在来不及的时候去做这些事情,你觉得是对她好吗?还是你觉得,所有人都要等你?”
这些话盛初忍了很久,那两次跟白娇的谈话都是不欢而散,白娇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无视所有人的善意,她此刻终于撬开了那一脚,用她最在意的人,最在意的事。
她似乎听到白娇喘息的时候嘴唇也抖了两下:“以前我在等所有人,为什么现在我让所有人等我不可以?”
盛初张了张嘴,忽然就没话说了。
说到底,白娇似乎永远跟她不在一个频道,她要说的永远跟她不在同一个事实。
“所以你要让你自己的孩子也重新过一遍你当时的生活是吗?”盛初忽然起身,“如果你想把这辈子自己所遭受的苦让你亲生儿子遭受一遍,你当然可以做到,你是他的母亲,你永远有能力去伤害他。”
说完,盛初呼出一口浊气,最后一次,她是为了萧庭西来的,希望能从白娇口中得到一句后悔,但是现在不重要了,那就让萧庭西继续恨着这个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