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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斐也忍不住捏住了鼻子。等人群散去后,回到了角落,戚斐才松开手,疑惑地说:“我从来没闻过这种怪味。”
刚才提示触发了【瘴鬼】剧情的声音,是在陈小五进来的时候才响起的。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按照恐怖片的套路,说不定,陈小五就是被瘴鬼咬伤的。然后,再将瘴鬼引到了这座寺庙里,所以他的出现才触发了剧情。
对了,虽然系统不给提示,但她也可以找薛策询问啊。他肯定对这些神神鬼鬼的很是熟悉。
从刚才开始,薛策就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手在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把折叠小刀——这是从那辆送他们出信阳城的马车里找到的唯一一把利器。
戚斐坐到了他旁边:“你觉不觉得那个陈小五怪怪的?别的不提,他的伤口也太臭了。”
薛小策捂着鼻子,跟着点点头。
薛策双目深沉,轻轻道:“是尸臭味。”
寻常人或许闻不出来。而曾经在归墟之战的尸堆里待过的他,却能轻易认出这种味道。
活人的身上,不可能有这种腐烂了一段时间的臭味,尸体又不可能活动起来——戚斐意会到了他的意思,惊道:“他是被……被鬼怪附身了吗?那他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
薛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有一个猜想,但没有证据,便暂时没说出来。
绝对的实力可以压倒一切。如果他的灵力尚在,根本无须在意那是什么东西,一击斩杀就好了。但今时不同往日,贸然动手,不仅会打草惊蛇,也会伤及自身。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一座被大雪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的寺庙,若是出手不能斩草除根,必定会惹来鬼怪报复,后患无穷。
戚斐被系统剧透了一脸,很想提点一下薛策,顺便问问瘴鬼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现在的人设是一个毫无修仙背景的浣纱女,如果没有系统提示,以她的知识储备,知道瘴鬼这种罕见鬼怪的几率很低。其次,当事情水落石出,证实了一切都和瘴鬼有关时,就该到薛策怀疑她的未卜先知了吧。
这么想,只好默默地打消剧透的念头。
总而言之,今天是什么信息也套不出来了,只能将警惕深埋在心底。
剩下的半天,一直在下雪。戚斐留了个心眼,一直在留意陈小五的动静,他一直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暂时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几个时辰后,寂静的深夜很快就降临了。
对于不明真相的人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大家都纷纷都躺下来睡觉了。
戚斐依然蜷缩在了原本的位置。想到这座寺庙里或许藏着一个鬼怪,她就一阵不安,根本睡不着,便闭着眼睛与系统闲聊:“我现在觉得,我脑子真的有毛病,才会写这么难的一本书给自己渡劫。”
系统一开始以为戚斐是在开玩笑损自己,不料戚斐的语气却很认真——认真地在懊恼着,就问:“怎么说?”
戚斐:“你不知道么,我写这本书的时候,脑子是真的出了问题——有医院诊断书,要吃药治疗的那种脑子有病。”
系统:“……”它还真不知道。因为它是在进入这个世界后才与戚斐绑定的,对她之前的事不太了解。
戚斐苦逼地回忆了起来:“当时我在准备高考,估计是压力太大了吧,就疯了一段时间。据照顾我的叔叔婶婶说,我那段时间经常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说一些神神叨叨、没人听得懂的话。虽然没有攻击人或者自残的举动,但也怪吓人的。叔叔婶婶就送我去看心理医生,说是压力太大,导致精神失常,就吃了一段时间的药来治疗。”
系统心说你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之后呢?”
戚斐:“生病了自然就不能上学咯。只能办理休学,在家治病,就这样耽误了那一年的高考。而且那些药物,你懂的,吃多了对人的精神也有点影响,那段时间待在家里浑浑噩噩的,整天对着电脑上网,打发时间时,就敲下了这本小说的大纲。大半年后,病治好了,我重新回到了学校准备高考,之后忙着补习,没空打开电脑。考上大学以后,生活丰富了很多,一切都回归正轨,这本书也就搁置下来了。”
系统这才知道有这么一段坎坷的往事,一时无言。
戚斐总结:“我觉得自己虽然有点倒霉,但总体还是幸运的。”
系统附和:“确实,不幸的是生病了。幸运的是你不仅完全康复了,心态也一直很乐观。”
戚斐:“不,我觉得自己幸运是因为那时还没有杨永信之类的电击疗法。”
系统:“……”
戚斐:“倒霉的是我四舍五入下,居然整整经历了两遍高三。朋友,你懂那种感受吗?”
系统:“……”
这么聊了一会儿,戚斐终于培养出了一点睡意,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眠中。
半夜,她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不知怎么的,又听见了那种若有似无的“嗬嗬”的喘气声。忽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却不敢睁开眼睛。
她感觉到,这阵声音……离她并不远,似乎就是从她头顶上方的那片天花板下传来的。
今晚的月亮被大雪彻底遮蔽了,寺庙中漆黑一片。戚斐缩成了一团,身体却慢慢地开始发冷。
——天花板下,好像有个东西倒挂着,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