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妆台上的一碗汤喝了下去,喝的精光,眼神又看着自己的孩子,尽是凄凉悲伤绝望。
身后的墙壁发生了变化,一道暗门打开,急急奔出一个男人,是京仁。
“京梓!”京仁冲着女帝的背影喊道,声音有点虚弱尽是疲劳“快走吧,殷权围城。”
女帝起身不看他,依旧只看着孩子的脸,目光泛着母爱,最后还是把孩子交给了京仁,声音透着绝望:“待我好好照顾她,未来的路需要她来走……”
孩子不从,紧抓着母亲的锦袍,又要哭喊。
“乖哦!云晓!让皇叔带你去玩!”女帝佯装生气的哄孩子“放手,跟皇叔走!”
京仁张大了眼睛“你不走?”
“带她走吧……”女帝声音坚决没有犹豫。
暗门合起,孩子的手伸向她时,她又哭了,她生生的别过目光擦泪走向大殿,步步坚决。
宫外的兵卫早已等候的不耐烦,副将又催促殷权破宫而入,殷权最后缓缓抬手下令。
宫门破,一马当先的殷权急急向大殿奔去,最后他只看见,双眼紧闭,妆容精致,玉珠金栾钗在头上,直直坐在皇椅上的身躯。
他飞身上前掠过幻影,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看了看,待触到冰凉的臂时,他恍若五雷轰顶撕心裂肺。
许久,却淡然的命令属下好好安葬。
女元十五年,绵延国祚百年、盛极一时的丽元皇朝,倾毁。
于金宫玉阙断瓦废墟及前朝皇族尸山血海之上。
丽元灭亡,所有附属皆虏于天承国。
宫外,京仁差人告知殷权他已回京,此时赴京之路阴雨连绵,惊雷阵阵,于慢于悠的一队人马浸在雨中前行,当先的轿笼被厚厚的裘帘遮围,裘帘华贵玉秀足显示轿内之人不凡的地位。
轿中京仁搂着孩子,迷药让孩子沉睡,在京仁身侧躺着一个女子,女子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眼官却显出生气,唇脂散去漏出有些发紫的唇,发髻已散乱,柳柳细发经着泥水粘连在脸侧,身上着着出自丽元宫廷刺绣的官服。
这女子是京梓的贴身侍郎,昏倒在后宫门外,路过,被京仁所救。
从丽元都城到夜京路途茫茫,中途停顿了几个地方,无人留意。
丽元,皇城内,高塔上。
一欣长清影站在塔楼的高顶,严列的眉宇下目光凄凉寒渗,他俯视着皇城,远望这丽元的江山,她的城池,属于她的地方,今天也就不复存在了。
殷权负手而立,他的背影在别人看来无人看透,似是深意,似是薄情。
许久,探子来报:“京王爷已回京。”
殷权狭长俊眉略挑,他看向夜京,脸上带着狠戾,嘴中喃喃吩咐探子道“京仁的身份本王依旧怀疑,查!”
探子退下。
殷权在想,京仁是父皇从丽元救回来的遗失的皇子,名不该姓的就归于皇族,实在太嚣张,不过,他倒想看到是父皇错了。
他脸上带着风淡云定的笑容,显得寒人渗骨。
他又想,父皇说了,攻下丽元,立即立他为太子,那么,这个京仁姑且不是什么威胁,日后好好看待住他,也许无大碍,不过……
“报——!”侍从来报:“禀太子殿下!”
太、子?殷权瞠目上前抓住了那侍从,目睁而园,大声斥道,“你说什么?太子?”
“是、是!京城来报,皇上驾崩了,临死传的口谕,立您为太子,需回京登基为帝。”侍从战战兢兢把话说完,殷权大力的松开了侍从颤抖不已的肩膀。
“退下。”
他得知自己将为王,应该大兴才对,应高声欢笑,可此时,他语不出来,心底那抹人儿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