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拔往那旁边的桌子上一座,就要了一壶茶。
他平日里瞧着冰冰冷冷的不善言辞,所以灵霏还安排了能言善道的另一位侍卫在他的身旁。
那侍卫就扮作商人的模样,坐在一旁苦了脸对梁拔道:“咱们来这庭州城当真是不知为了什么!说这里有家禽生意,结果做了半晌也不曾有什么效用。还不如回家去,这半文都没有赚到,反而叫人给摆了一道!”
他的声音很大,已然有人朝着他们这里看了过来。
梁拔端起一杯茶,皱了眉头:“这庭州城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后将一包银子放在了侍卫的跟前儿:“你去打探一番,而后来给我回话,若明日还不成,咱们就打道回府。”
早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庭州城虽然不比遣州那么穷困,却也是不富裕,所以那一包银子,自然叫人眼馋的。
这不,侍卫还没起身,就有人已经循着银子上前来,笑眯眯地坐在了梁拔的身旁:“这位爷想打听什么?到不用劳烦到处乱跑了,我愿意给爷效劳呀!”
上来布菜的小二瞧着那银子,眼睛也亮了亮:“是啊是啊,这庭州城便没有咱们不知道的,爷既是坐在这里喝茶,咱们自然要给爷讲个明明白白才是!”
梁拔却没有即刻就对他们说什么,反而是皱了眉头,做出一副不大信任他们的模样。
那小二便越发凑了过来,陪着笑脸,眼神时不时地看向那包银子:“这位爷,你且放心吧!咱们庭州城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便属这茶楼之中人来人往的。旁的不敢说,可若说这遣州城没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那绝对是冤枉了咱们!”
他身后摸了摸那包银子,大概感觉到里头有多少之后,越发地喜笑颜开了起来:“这样吧,不然爷就先问。看看咱们能不能答了爷的问题。若是不能的话,爷也就当是听了个乐子就是,您看如何?”
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梁拔自然不能继续拿捏着。
只是将那银子往小二的跟前推了推:“我们是做家禽生意的。听闻庭州和遣州这要野1鸡子,不远千里带来了野1鸡子。不过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就被侍卫们将野1鸡子给收走了。说是让我们等着,却也不知到底要等些什么。小二哥若是知道,可否方便透露一下,这究竟是让咱们等什么?”
听闻此言,那小二也是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人。
他们似是又难言之隐不愿说出这件事的真相,然而他们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银子之上,显然又舍不得这么一包银子被拿走。
还是小二机灵,先上上下下打量着梁拔:“你们……当真是做家禽生意的?瞧着不大像啊!”
梁拔的身上有练武之人的精气神,所以灵霏早就想到了他们可能会被人怀疑。
梁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却越发冰冷了几分:“自然不是专做家禽的。我们在明州是猎户,后来家里头养了一些野-鸡子,卖的倒是不错。原是不愿将这些鸡仔卖出来的,不过这两年家中老人生病,缺钱。这才不远千里来到这庭州,却没成想,竟是在城门口将那些好不容易带来的鸡崽子给守城的那些拿走了!”
他浑身上下的气势不像生意人,灵霏也觉得就不必去装作生意人了。
果然,反而这样说,才让那小二放下了戒心,挠了挠头:“这……这不可能啊!那些守城的官兵们是奉命不能让家禽进城,可若是收了你们的鸡仔儿,定然是要给你们钱的,不可能半文钱都不给你们啊!”
梁拔也不着急问钱的事情,只是转而道:“不如小二哥同我说说,这庭州城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带着小鸡仔进来都这么难?不是说这边需要的吗?若是早知如此,我倒是还不如就在我的山上做个猎户就好了!”
他如此感叹,降低了小二的戒心。
小二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这才凑上前来,低声对梁拔道:“嗨,这事儿你们还不知道呢?庭州城都传遍了!说是因为遣州城那边要这东西,可他们遣州城这些年欠了咱们庭州多少啊?如今他们进什么,咱们庭州就截什么。不过不给你钱这事儿,是不应当的。我听闻,从旁的地方来的人,只要是要入遣州的,他们的货品都该被留下来要给钱的才是呢!”
“哦……是如此啊!”
梁拔将杯中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这才皱了眉头:“那或许……或许是一个误会?我若是现在要去要钱,该去哪儿?如何去呀?”
在这小二看来,梁拔最在意的就是钱,所以他对梁拔到没有什么戒备的心思:“你的鸡仔如今应当都被放在了西城门下头的大营之中,你去那大营门口问他们就是了!”
很好,在什么地方,这就算是打听到了。
梁拔也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将眼前的那一包银两推给了小二:“多谢小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