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月岛杏仍无法理解追逐那颗三色花球所蕴含的意味,也搞不清楚什么团队合作与竞技体育精神。这与高居于穹顶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低等人的困兽争斗有区别吗?但这不妨碍她在看台上干着急,心情会随着球的每一次扣杀和救起起起落落,攥着护栏的手越收越紧硬生生的给捏变了形。
当然,趁没人发现又给掰回了原样。
皇北都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穿一切,比了一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让月岛杏松了口气。她对排球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来给两个远房表哥加油鼓劲的人发现有过几面之缘的可可爱爱猫娘后就立刻抛弃表哥们,站到了别家学校的应援席。
猫猫做了坏事拼命掩盖的心虚,还有得知不会被追究后放下心重新支棱的小表情,过于可爱了呀!
皇北都忍不住又抱上去蹭蹭。
原本对无敌意之人不设防,结果造成了被男子高中生偷袭强吻还差点被咬掉脑袋的惨烈后果之后,月岛杏对异性接触的警报至今没解除,对同性倒是还好,谁会不喜欢和漂亮小姐姐贴贴呢?
温软在怀的月岛杏突然感到脊背上窜起一股凉意,梦回当初被五条悟监管的时候,让她下意识的想推开皇北都,但不敢用太大力气对明显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类女孩,没等她加大力度,一只苍白瘦弱的手从侧后方伸出,颤抖着但稳准快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找,找到了……”
手腕上力的方向像是要把月岛杏扯出皇北都的怀抱,没有扯动,反而是他自己往前跌了一下。
这要是GalGame或者后宫向动画的话,男主角大概率会收获一个洗面奶的福利CG,可惜月岛杏没有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高尚节操,她横了爱伦·坡一眼,并收回之前做出的爱伦·坡力气像奶猫的推测。
看看场上的大块头奶猫,长臂舒展从所有人的头顶一记爆扣,把户美千锤百炼的自由人的手臂都给震歪了;再看看眼前这只个头也不算小但总是想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到显得有几分可爱了的胆小成年猫,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她确认了另一件事。
这人大概不是为了碰瓷而装柔弱,而是因为太过柔弱被选作为被碰的那块瓷。
爱伦·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起来痛苦极了,说不定对他而言出现在这里比下地狱更难受,即便如此他还是来了。
实在是可怜,但月岛杏没工夫可怜别人,她还记得让她脊背发凉的注视,怕这人以及其背后的团伙真的盯上自己,根本不敢用力甩开他,怕cui成一地瓷片,只好试图以眼杀人:“松手,我不喜欢肢体接触。”
“你刚才还让她抱着你。”当面说谎太过分了!爱伦·坡的眼神中满是控诉,可惜被过长的头发挡住了没人能看到,只能从语气中听出他的委屈:“能不能去人少一点的地方?”
这种场所到处都是人,遍布吵闹的人声、难闻的汗水和无孔不入的药剂味,对一个社恐而言实在太过残忍了。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月岛杏不吃这一套,她从良前干的就是仙人跳,把目标对象单拎出来属于标准步骤,不然不好进行下一步。
机智如猫猫岂能如他所愿?
爱伦·坡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薄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顺从的低下头,拉开比前次见到时体积大了一倍不止的挎包拉链,从中掏出一束精心包装的红玫瑰,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将花束塞进包里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花瓣不但没有打蔫,甚至能看到上面滚动的露水。
红玫瑰的喻义国际通用,跨世界通用,不存在任何误会的可能性。不知道对方突如其来的爱意是真是假,完全不记得这其实是第二次被眼前这同一个人表白的月岛杏没有接,反而后退了半步,问出了侮辱性不强伤害性极大的那句话:“对不起啊,你叫什么来着?”
还真不是像江户川乱步那样故意的,月岛杏记得他这个人,没了随身的浣熊费了点劲才认出来,但名字她当时就没仔细听,理所当然的真的没记住。
“怎么能这样……”爱伦·坡大受打击,原本就有点阴沉的气场变得更丧了,但他很快重新振作起来,在嘈杂吵闹的加油声中大声宣誓。
“吾辈是埃德加·爱伦·坡,是个侦探,是你的追求者,也是将来会成为你丈夫的人。虽然是美国人,如果你无法接受吾辈可以入日籍……”
“夜久前辈——!”
球场上山本猛虎的一声呼喊瞬间拉走月岛杏的注意力,她朝球场看去,入眼的是夜久卫辅为了救球跨过围栏冲进观众中,排球高高飞起回到空中,被灰羽列夫狠狠扣死在对方场地。
而夜久卫辅也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