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做不了这千古一帝。”
“为?何?”云清下意识的问。
眼前面白似玉,容颜姣好,气质越发雍容华贵的女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朕是贪恋美色之人,性情不如?太傅这般高洁。”
云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耳根子居然?有些热。
“陛下与从前大?不相同,”他感慨,你方才与范大?人所说可是真的?”
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她行事作风越发的从容自?信,时常三言两语,叫人心甘情愿的为?她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秦姒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红袖。
红袖会意,冲殿内的人挥挥手?,所有人褪了出去?,而她则守在门口,看着天地?之间风雪横飞肆意的景,心道:“陛下昨晚睡前还在念叨齐世子,今日又哄云太傅,指不定明日又去?见那个与兰大?人生得一模一样,就连姓氏也相同的兰公子。”
可见民间传言女帝风流,也不是空穴来风。
哎,她愁得慌。
十?一见她一脸惆怅,忍不住挪到她跟前,低声道:“姐姐为?何叹气?”
“我只是在想,陛下那么怕齐世子瞧见,为?何还想要出宫见那个兰公子。”
若不是这两日实在太忙,恐怕又去?了。
十?一不假思?索,“自?然?是因?为?他生的跟兰大?人一模一样,且很会吊人胃口。”
殿内。
秦姒拉着云清坐在榻上,将一叠奏疏放自?己面前,头也未抬:“我说的自?然?是真的,正因?为?是真话,所以才这样为?难。”
云清没有回答她的话,不动声色瞧了她一眼,“陛下最近可是认识了什么人?”
秦姒点点头,若有所思?,“先生觉得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生得一模一样,琴音也一模一样,甚至像是知晓她与兰景的一切。
就是性情不同。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云清的手?一抖,茶碗里的茶溅了出来,原本白得透明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
“要不要紧?”
秦姒立刻捉住他的手?急道:“姐姐拿烫伤药过来!”
云清瞧着她低垂眼睫,一脸的心疼的在他手?背上轻轻吹拂,想起他那日瞧见她抱着云溪伤心欲绝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鬓发,低声道:“陛下还喜欢那个人吗?”
秦姒顿住,抬头望了他一眼。
这些年,她的事情/事无巨细云清都是知道的。
他从来没有问过兰景的事,今日是第一次。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答他的话。
这时红袖拿着药进来了。
秦姒打?开药罐,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绿色的带着不知是什么香气的透明膏体涂抹在他的手?被烫伤处。
就在云清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她叹息一声,“他是我此生的求而不得。”
“比之齐世子如?何?”他忍不住问。
他从来都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今日却不知为?何说了这样的话。
或许人都是自?私的,他其实也非常介意。
可这次她没有回答,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
外面仍然?在飘雪。漫天的雪粉夹杂着凛冽的寒意吹散了殿内裹了梅香的暖意。
她道:“云清,不如?你给朕当皇夫吧?”
“那齐世子呢?若是微臣也容不下他呢?”
……
怀化将军府。
齐云楚看向?身上的雪花还没来得及拍干净的齐三,道:“查到了吗?”
齐三解了身上的大?氅,蹲到炭火旁,搓了搓手?,哈了一口热气儿才道:“只查到他是昔日东宫里的太子宾客,旁的什么也没查到。按道理来说,能够在东宫任职过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可属下将整个燕京城走访了一遍,只有极少数的人记得他,说是个极好极好的人,至于她跟陛下的关?系,没人知道。”
齐云楚没有说话。
身为?太子宾客居然?什么也查不到说明这个人存在的痕迹是刻意被人抹去?的,整个燕京城能够做到的只有她了。
她这样处心积虑的抹去?一个人的痕迹是为?什么?
“那日来送信的呢?还有那日在西洲梅园遇见的那个?”
“门房说送信的是街上的一个小孩。那小孩只是说有人给了他银子送信旁的什么也不知道。至于西洲梅园那个,说也奇怪,整个燕京城都说没有姓兰的生成他那般的人物。”
这就更?加奇怪了,一个人的行踪怎么可能查不到呢?
齐三见他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小心翼翼道:“义父又来信了,问咱们几时回去??离过年还有一个月,我想回去?过年了……”
齐云楚瞧了他一眼,道:“你准备准备,五日后回去?。”
至于那个叫兰景的……
他仔细想了想,想起他初到东宫时,她同自?己说过自?己曾经养过一条毒蛇,那条毒蛇毁了她的东西。
后来他得知那条毒蛇就是那个生了皇子一直想要害她的贵妃,毁掉的东西……
他心中当下有了论断,“齐三,你去?查一查纪家的那个被废的贵妃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