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牧云轩走出去。
过了很久,夏悠悠才从刚才那股情绪里出来。
这是第一次,她在夏府听人提起这些,虽是寥寥数语,却叫人心惊胆战。
根据刚才祖母的话推算,当年柳氏入府,并不得夏翊的喜欢。因醉酒才有了夏婉月。而当时夏悠悠的生母,是时常跟随夏翊出征的女将。将军对其很是宠爱,甚至已经到了外人不理解的地步!这一冷一热的,就忽视了正在怀孕的柳姨娘,后来又发生种种,才在生孩子时落下无法挽回的病根......
夏悠悠叹了口气。
她这位父亲,既能为了她娘,忽视身边正待生产的女人。也能做到,她娘前脚刚一战死沙场,没多久为了新欢,就能把她旧爱的孩子发配到云州去。
这般狠心,
这般理亏.......也怪不得柳姨娘家里人来闹时不吭声。
除了感概,夏悠悠依旧觉得这事儿哪里怪怪的。
怎得她那位娘亲既然是战死沙场的,那也不是什么不体面的死法,为何这京都、这将军府里,会有人忌惮她回来呢?甚至不惜费尽心思取她的命,也要阻止她回来。
还有信中提及的后院......自她早几年去翻过一次,不慎从墙上坠下来后,那里便日日有人把守着。简直比军事重地还要难靠近。
再来就是今天柳家人来闹、恰好将军夫人就不在家、恰好祖母还喝了安神药睡了、甚至主动提及了当年往事......
种种反常,都让她难安的很。
甚至不得不抓紧时间准备督察院大考了。
夏悠悠从牧云轩出去之后,一直在想心事。都未留意到,身后的祖母在门边站了许久。
直至一旁的李嬷嬷都有些不忍:“老太太既然舍不得,那何必叫四姑娘去考那个督察院呢?奴婢可听说了,武试危险的很,动不动就要死人的。”
“有些事,由不得我想怎样就怎样.......”老太太叹了口气,停顿了许久才接着道:
“悠儿已长大,也越发得像她娘了。这孩子,就算我跟将军再舍不得,也藏不了多久....她有她自己想做的事,不如就让她去吧,督察院虽危险,可毕竟有萧恒在。我瞧那孩子对悠儿极好。”
“话是这么说,可夫人您又何必提四姑娘生母的事.....”李嬷嬷似乎想起些什么,神色变得不太自在。
“你看看她着急要去督察院的那个样子,你当她是为了什么?”夏老太太摇了摇头:“这件事,她迟早都要自己查出来的。”
李嬷嬷也跟着叹了口气:“就是萧恒小郎君太冰冷了些。由他照顾咱姑娘怕是要不自在了。”
“悠儿那脾气,随她娘。谁不自在那可不好说的。”
......
传说中的督察院武试,说到底还是来了。
夏悠悠一早换上身轻便些的衣裳,就去到院里签下了传说中的‘生死状’。便由几位官差带着,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去到山里。
刚才路上就发现了,来这的一共才不到十人。事先都说督察院如何如何好,没想到参加考试的竟如此之少。莫非那名气都是假的不成?
“小姑娘一定是头一回来考吧?”夏悠悠正发着呆,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猛一回头,见是身旁坐着的满脸胡茬的大哥,大哥的旁边还跟着个半大孩子,正好奇的朝她看。
她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是。.....额,这考试怎会.......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