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沉声道:“阿秀,怎么能这样说二娘?”
卢氏这些年一直被齐氏的虚情假意所蒙蔽,她只恨顾知远好色不忠,对表面柔弱的齐氏却从未有敌意,二人也从未红过脸,齐氏背后常有小动作,她虽有察觉,却不屑与她相争。
如果只是以往那些争宠的小把戏小伎俩,顾明秀也不会太跟她计较,可今日之事透着阴谋,虽然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是否与二房有关,但她故意蹿掇卢氏去闹事,动机就不纯。
顾明秀冷笑道:“有什么好不平的?娘,我和哥哥只是受了点轻伤,何家公子却是生死未卜,非死即残,何大人心痛儿子失去理智情有可原,何况,他被人当街羞辱,比您更气恨难消呢,这么大一桩意外,我和哥哥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您该庆幸老天保佑,心怀感恩,何必再与人计较?”
她如此一说,卢氏心里舒服多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何行知也是个父亲,儿子受伤震怒确实情有可原。
一时想起那位救下自己一双儿女的神秘人:“对了,阿秀,你哥说你追出去,可见着了恩人?”
顾明秀眼前浮现出那人极漂亮又冷似冰铁的手,想起他临走时的叮嘱,是让自己记得还他人情吗?
脸莫明的有些发热,扶住卢氏道:“算是见着了,只是还不明白他为何要帮我和哥哥。”
“哦,也许是出于好心吧。”卢氏道。
一转头,见齐氏还在抽抽噎噎,劝道:“她素来说话就冲,你是明事理的,何必跟小孩子计较?”
顾明秀不由在心里叹气,卢氏还真是拎不清,怪不得这些年被齐氏压得死死的还不自知。
但凡卢氏明慧理智一些,上辈子也不会由着顾兰慧同自己一道进京议亲,更不会在叶康成与顾兰慧之间已有私情时,还极力促成自己与他的婚事。
齐氏抽抽噎噎地转身要走,顾明秀道:“二娘!”
齐氏转过身来。
“二娘,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论我娘做出多出格的事,她也是范阳卢氏的女儿,既便你得了父亲的心,也别想翻了天去,如若哪一天,我娘出了什么意外,既便我和哥哥管不了,还有范阳卢氏,希望二娘做事之前思虑周祥一些,除非你不害怕面对百年大族的愤怒。”
齐氏脸色刹白!
顾明秀说完,拉着一脸不赞成的卢氏往二门去。
正好遇见许妈妈:“大小姐,老太太让您过去。”
寿安堂里早有大夫在等着,不等顾明秀行礼,崔老太太便让她去治伤上药。
好在只是些小伤,很快便处理好了。
再回到正堂时,老太太正与卢氏说话。
卢氏:“今日阿秀立了大功,若不是她,阿炫他……还不知会如何呢?”
崔老太太看向换了身干净衣服,干干净净站在自己跟前的顾明秀,总觉得这孩子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模样儿没变,明艳秀气的脸,身材同她母亲一样高挑纤秀,只是那漂亮的凤眼里,似乎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苍桑,历尽世情的通透。
“阿秀,过来。”崔老太太招手。
顾明秀挨着老太太坐下,闻着老太太身上幽幽的檀香,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