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若将来进京为官,御使言官仅这一点便要指摘你家风不正,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莫说官阶更进一步,还有降罪的风险,顾大人你说呢?”
意思是要将顾耀晖逐出家门?
那齐氏和兰慧岂不天天跟自己闹?顾知远的头和心都痛。
可沈逸夏的话也很有道理,卢氏是个关不住事的,今日之事,顾红英和沈耀晖都晓得了,难免将来不泄露出去。
权衡之下,顾知远一咬牙:“那便依世子的,将阿耀逐出门墙。”
对于这个结果沈逸夏没再说什么,卢氏觉得也差不多了,只有顾明秀心中不忿,但她知道,这已经是顾知远最大的让步了,沈逸夏也不能真跟顾知远撕破脸,毕竟他还是自己的父亲。
事情解决后,顾知远请沈逸夏去前厅叙话,顾红英则拉着卢氏还有秦嬷嬷去玩叶子牌。
顾明秀身上还有伤,虽然用过沈逸夏的药后疼痛减轻了许多,但到底还是有些虚弱,便在屋里静养。
可明明就倦怠得很,脑子却很兴奋,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眼前不时出现那张俊逸清瘦的脸,前世自己见过他吗?
对了,前世福康公主之子最后是死了还是活着?
好像自从嫁进靖国公府后,便没在意过他的消息,只知道他当时没看上顾兰慧,原本议好的亲事退了,后来娶的是哪家姑娘来着?好像是京城姓范的,嗯,是范阁佬的孙女,听说原本二人就是青梅竹马,只是他身子差,随时有离世的可能,不想害了心上人才要另娶的……
前世今生的事如一团被小猫玩坏的毛线球,理不顺扯不清,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却控制不住。
阿芙端了银耳汤进来,一脸兴奋:“小姐,姑爷人真不错,家世好,长得好,还心疼您,小姐福气真好。”
真是福气吗?顾明秀扑上床,把脸埋进被子里,感觉心里有只蒙了眼的小狗在横冲直撞,却又找不到出口,不安吗?并不,那是甜蜜喜悦,好象有点,又带着几分不确定,哎呀呀,还真是……烦!
看她像只落水的小鸡在被子里扑腾,阿芙无奈道:“也不怕扯着伤口,快起来喝点甜汤吧,这可是安世子爷留的方子炖的。”
“他还留了甜汤的方子?”顾明秀一骨碌爬起。
“不止甜汤的方子,还有涂伤口的药,说是不会留疤,瞧瞧,人家多仔细啊,您还这福样子,像是多吃亏似的。”阿芙道。
“谁说吃亏了,他那样好……”顾明秀眉嗔道。
“小姐也好啊,咱可不能妄自菲薄,虽说家世不如世子爷,可您长得好看啊,整个湖州城,比您好看的没几个。”阿芙道。
还巴望着她能说自己点新鲜的!顾明秀嗔了阿芙一眼,接过甜汤:“金家小姐也很好看。”
阿芙道:“金小姐是好看,可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许大少爷那样的人会喜欢,可世子爷就喜欢小姐你这种英姿飒爽,直率又单纯的。”
“好吧,算你说得对。”顾明秀笑着喝完甜汤。
反正也睡不着,涂了某人给的药后,伤口的痛感明显好多了,决定去园子里走走,重点是,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很想当面问,可那人现在与顾知远在一起,又是订下婚书的,私自见面很是不妥……
却说顾兰慧被抬回去后,很快睁开眼睛,她并不是真晕,当时实在没脸,除了晕还能怎么办?
躺在床上五脏六腑里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嫉妒与不甘充斥着她的心腹,每每想到顾明秀当时略带单蠢又懵懂的样子就气得五内具焚,凭什么她什么也不用作,便可以轻轻松松得到沈逸夏的青睐,明明她冲动又暴躁,那个男人是瞎了眼吗?她哪一点比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