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跟哥哥在一起吧。”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她却感头顶有千斤压着似的,于是硬着头皮道。
他黑着脸转身就走。
顾炫晖拿胳膊肘捅她,使眼色。
让她跟着过去。
顾明秀当没看见,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动不动。
等沈逸夏走了,顾炫晖一捏她鼻子:“你怎么回事?哪跟筋搭错了,世子才救过你。”
顾明秀:“我又没求他救。”
“你个小没良心的,这话若让他听见,可不好。”顾炫晖无奈地又捏了把她的鼻子。
“别总捏,会捏塌的。”顾明秀捂鼻子躲开道。
楼上的锣连敲三响。
孙立勇兴奋道:“开讲了,你们两个快坐下吧。”
二楼讲台上的纬幕惭惭拉开,一张红漆桌子慢慢显现,然后,桌后坐着的人也一点一点露出真面目,当顾炫晖看到那人的脸时,愣住:“世子怎么坐讲台上了?”
“是啊,我还以为他去楼上雅坐了,怎么……”孙立勇也喃喃道。
顾明秀:“他那样的人,行事总出人意料,我想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可是,他占了位子,静安先生坐哪儿啊?”严立明道。
不多时,上来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儒雅亲和,一副学者的模样。
“那就是静安先生吧,顾小姐,你能不能上去把世子爷请下来啊,别影响先生讲学。”孙立勇调侃道。
“就是,就算地位清贵,也不能影响先生讲学啊,咱们是来听讲义的,不是看权贵的。”严立明道。
“你们看……”许世绍道。
只见白发老者抱着那一撂书放在桌上,然后恭谨地侍立一旁。
“咦,我记起来了,他不是静安先生,这位老者不是在书院给我们讲过课么?虽然只讲了一堂课,却风趣幽默又生动深刻,我印象深刻。
“那静安先生是谁?难不成是英国公世子?”孙立勇道。
顾明秀怔怔地看着那个人,他端坐笔直,优雅的将惊木一拍,全堂安静。
然后,就白发老者作介绍……
顾明秀的脑袋嗡嗡嗡的响,台上那人讲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知道台下的书生学者们不时暴发出掌声,神情热烈而又钦慕,就象那个人是他们心中的偶像似的。
顾明秀看着他一边讲一边喝茶,不时还有手势,讲得热切时,还会伴随两句笑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的同时,又开始思索他话里的含义。
那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他穿着简单的长青大卦,手里并无书籍,名家经典,他信手拈来,讲义的中途会有提问解惑时间,有些人问的问题刁钻又无理,他都一一解答,不过,也因人而异,若那人的问题带着善意,或纯粹的学术,他会很认真的回答,反之,则被他讽刺讥骂得体无完肤,灰溜溜缩回去。
顾明秀突然想起,那天他披着光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感觉他就是带着佛光来的,今日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这个男人,真的很优秀,优秀到她开始自惭形秽。
周围的人,包括顾炫晖在内都听得如痴如醉,大感获益,顾明秀悄悄起身,慢慢向外溜。
台上那人明明很认真的在讲演,可她一动,眼神就跟了上来,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顾明秀却象是小偷被当场抓包一样,双脚滞在原地,怎么也抬不起来。
楼上楼下怕有几百人吧,她的动作也不大啊,还猫着腰……
算了,明溜不行,那就暗着吧。
待有人提问时,她装作蹲下捡东西,然后迅速往门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