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爹接过银子给顾明秀磕头。
春红的娘却一声冷哼:“好端端的人,服侍世子奶奶不到半年,就这样没了,一百两银子就想打发了吗?世子奶奶好算计。”
权叔怒道:“别不知好歹,春红是自个找死,世子奶奶肯出钱安葬又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安家,已经是菩萨心肠,再胡言乱语,小心吃板子。”
春红娘听得秀眉一挑:“自己找死?春红十岁就跟在世子爷跟前,做事向来稳妥,她不比玲兰那丫头,浮躁虚荣,春红是小心谨慎的,你容不得玲兰,怎么连春红也容不得?是不是世子爷跟前的母猫也得弄死你才觉得安生?”
春红爹吓得忙扯她:“孩儿他娘,莫乱说。”
春红娘道:“怕什么?你个窝囊废,两个女儿白养这么大,全毁了,一个没命,一个去了庄子,儿子又不争气,在这府里忙活了一辈子,连个养老的钱都没有,得罪就得罪吧,这日子看不到前路,不如死了的好。”
顾明秀看她骂得理直气壮,没点顾虑,若不傻大胆,因女儿过世伤心过度真不想活了,就是有人给她撑腰。
某人才吃了一计大大的暗亏,不会这么快消停的,果然,招式又发出来了。
“你怎么不去找牛全呢?要说起来,直接下手的是牛全,你若要报仇,该找他才是。”顾明秀也不恼,喝了口茶笑道。
“他不过就是颗棋子,找他有用吗?”春红娘哭道。
“你也知道他只是颗棋子,你也说了,我进门不到半年,连牛全是谁都不知道,你说他会是谁的棋子呢?有人拿你女儿的命当废棋用掉了,给你一点好处,又收卖你,让你继续拿你女儿的命当筹码,你当棋子,你倒还被人用得很欢乐,起劲得很,你若是个聪明的,有眼力介的,该当拿好这一百两回去好生过日子,世子爷回来,或许念着与你两个女儿十几年的主仆情谊,给你们个好去处,好生安置,别闹到最后,人财两空,家破人亡。”
春红的娘还想闹,春红爹突然一巴掌搧去,把春红娘打懵了:“你……你个老不死的窝囊废,你敢打我?”
春红爹又是一巴掌:“打的就是你,你个不安份的败家婆娘,看把女儿教成了什么样子,做下人就得有做下人的本份,不该想的就不应该想,如今两个女儿都死了,你还不肯安生,想把这个家往死里整吗?”
春红娘往地上一摊,捶胸顿足大嚎起来,边哭边骂。
权叔叫来两个粗使婆子将她拖了出去,顾明秀叫住春红的爹:“你在何处当差?”
春红爹抹了把浑浊的泪道:“回世子奶奶的话,小的是在西偏院看门,顺带打更。”
顾明秀道:“西偏院有点远,这样吧,让权叔带你去别苑吧,守正门吧,那里人少,月钱丰厚些。”
春红爹大喜,又要向顾明秀磕头,顾明秀道:“你是老实人,当知心正才会长久,家庭才会和美平安。”
春红爹眼睛湿润:“奶奶是好人,不象他们说的那般……”
送走春红的爹娘,顾明秀有点累,沈逸夏还没回,而且,一点音讯也没有,这才是她担心的。
荆娘见她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用红泥小炉炖着燕窝,顾明秀则坐在灯下编生肖,沈逸夏属龙,上回给他编的那个很丑,他天天挂在腰间,那日上山救她,她一兴奋蹦他怀里,给蹭扁了,某人婉惜了好久。
一个小草编而已……
她当时撇嘴说得不屑,心里却象灌了蜜一样,也暗暗寻思得给他再编个更好的。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得心应手得多了,还手笨的人是天生的,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得掉的。
“世子妃,不好了……”阿蓉一脸惊慌地进来:“国公府……被围了。”
顾明秀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