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钉板上下来,他痛得直喘起,咬牙忍住那一波疼痛。
黄丞相不忍道:“小子,要是受不住,可以求饶,打三十军棍了事,不过,你就见不到皇上了。”
后面是过刀山,走火路。
刀山是一条两丈有余,高半丈,宽权半尺木凳,上面插满了密密的小刀,刀锋朝上,木凳两旁同样是扎满铁钉的木板,敲鼓之人必须从长条木凳上赤足走过,中途若受不住倒下,会被钉板钉住。
这个比滚钉板还要残酷可怕。
困为滚钉板是第一道程序,还可以用内力护身,可滚过钉板后,多少都会受伤,内力就会大大减弱,再到过刀山……
内力要全聚于下盘,脚底,武功差劲的,刚走上去脚就全被上刀戳穿,两丈长的长凳走完,一双脚上皮肉都会被削掉,露出森森白骨,何况这一关过了,还有走火路。
望着兵士抬出的刑具,沈逸秋咧嘴直笑,然是那般狂妄不羁。
“臭小子,你还笑得出来?”黄丞相忍不住骂道。
“丞相大人,能不能打个商量?”沈逸秋喘了口气道。
“想免?可以,挨军棍就是。”黄丞相松了一口气,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哪能真忍心看他往死路上走?
沈逸秋摇头,眼中露出悲伤之色:“三道关,小子一道也不免,只是……能不能先救救我嫂嫂,我怕来不及了。”
自击登闻鼓以来,这厮就是强悍的,狂傲放肆的,还是头一回露出如此悲伤无助之色,却并不是为自己。
黄丞相动容道:“据本相所知,你与你母亲皆同世子妃关系并不融洽,为了你这个才进门没一年的二嫂,拼了这条命,值当么?”
“她是我的家人。”沈逸秋平静地回道。
“太子殿下已然带着御医过去了。”黄丞相叹了口气道。
“没用,那个女人的毒,御医未必能解,算了,我还是过刀山吧。”他吃力地,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身上的血还未凝固,滴滴洒散在地,蹒跚着走向长凳,流下一条血路。
摇摇晃晃站在长凳前,沈逸秋强提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再将真气压至丹田,可是,还没抬脚,人就直直地往后一倒,重重摔下。
真痛啊,力气快耗尽了,好想就此闭上眼睛睡过去,什么也不用管,可是,那个女人慈悲的眼神总出现在脑海里,她气若游丝,命在旦夕,睡不得啊。
强提一口气,用力坐起,一咬牙,抬脚就往刀凳上去。
“阿秋……”有黑影闪来,抱住了他。
还有个声音好熟悉,多少年没听他这样叫过了?
“阿秋,别过了,二哥回来了。”沈逸夏的声线有点低,哽噎着。
沈逸秋眼前一阵晃忽,抬手用力擦着眼睛,生怕自己看错:“在做梦吗?”
沈逸夏拉住他的手:“不是梦,是我回来了,阿秋,你受苦了。”
“真是你回来了?快,快去救你老婆,她要死了。”
“她服了解药,你别担心。”沈逸夏一边说一边为他医治,沈逸秋伤得很重,他先给他做初步的处理,还得想法子把断箭给挖出来。
“贵叔,抱三少爷回去。”沈逸夏道。
贵叔与权叔一样,都是国公爷当年拨给沈逸夏的,权叔守在顾明秀身边,贵叔则寸步不离地跟着沈逸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