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夏道:“老太君息怒,国公府自被围已来,府里闹得一塌糊涂,阿秀为了保全家人,保全国公府,差点病都没了,那时您在哪里?病床上?病得连探望,主持都无能为力了吗?”
齐老太君怒道:“她自己要强出头,外头人虽看着乌央央地吓人,实则又不会真对国公府如何,尤其不会对她如何,要对付也只会是别人。自己惹来祸端,也要怪我一个老婆子么?”
沈逸夏对老太君的神逻辑很是无语,身为一家之长,当府中出事,没有其他人能主持大局时,老太君至少应该是大家的主心骨,只要她在,坐镇着,为从没经历过此待大事的晚辈出出主意,把把头头,府里又如何会闹成现在这副模样,伤了三个,三个都是重创,跑了两个,卷走不少财物,还让下人将库房搬空,平日在府里作威作福的老太君,时时让人敬着恭顺着的老太君却象是死了一样,除了会哭几声,埋怨几句,没起到任何作用,真的很让这些晚辈们心寒。
“孙儿没什么可跟您说的,阿秀刚吃了药,要休息。”沈逸夏直接赶人。
“你……”老太君似乎还没受过这样的羞辱,气得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你……你个不肖子孙,你是要气死我吗?”
沈逸夏站起来,走到门口,直接将老太君推了出去。
“你……你……你等着,等解了围困,我非去皇上跟前告御状不可,亏你还熟读诗书,如此不孝,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她声音很大,大吼大叫的中气十足,终于吵醒了顾明秀,还以为回到了前几天最难的几日,茫然坐起,看见沈逸夏的背影,心一松,懒懒唤道:“相公……”
“你终于醒了?醒了最好,你看看你把阿夏带坏成什么样儿了。”老太君回头一边骂一边用力往里挤。
顾明秀莫明其妙:“相公……”
沈逸夏道:“祖母错了,我本来就坏,幸亏娶了阿秀,我的心才变软了,若换了以前,该给您下痒痒粉了。”
齐老太君浑身一震,突然回想起,沈逸夏七岁那年,去药师谷治病学医不到两年,回府过年,自己只发给阿春阿秋几个压岁前,就没给他,但却只有他给自己送了过年礼,是只白白胖胖的搪瓷小猪,很可爱,原本老太太也没觉得那值多少钱,只是到底是内务府出来的东西,又好看,就把玩了一番,哪知那晚上,全身痒到不行,甚至挠破了皮,请了太医过来,才知道,是有人下了痒痒粉,后来左查右查,就是没想到,会是小搪瓷猪有问题。
后来还是他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那一次,真是惨痛的教训,虽然他挨了国公爷一顿打,但自己也足足痒了三天三夜,那感觉,太难受了。
老太君又气又伤心,一路走一路哭,一边喊国公爷的名字,骂世道不公,人心不古,子孙不孝,她的命有多苦云云。
沈逸夏干脆把门关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顾明秀问:“出什么事了?兴师问罪吗?”
沈逸夏道:“别管她,为老不尊,依老卖老,当谁都是我爹那个愚孝之人,什么都依她的,对也是,错也是,我可没心思贯着她。”
“外头还围着人么?可走了?”顾明秀问。
“嗯,围着呢,没事,反正我出入自由,而且,府里的东西也不短缺,你只管好好养着,外头的事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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