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男子罚没家财,男子流放,女子……除那位得罪英国公世子妃的小姐外,都送去了边关。”
送到边关可比教坊更坏,可能被卖入异族,可能在军中为妓。
但无论如何,大方岿然未动,秦家就算是保住了,哪比樊家……
“嘭!”一个大大的美人颈瓶被砸碎,姚樊氏气得嘴唇发抖,举凳还要砸,被要纯拉住:“娘,您别生气,别生气。”
“太子妃的娘家她便照顾有加,我家呢?一步步紧逼。”姚樊氏大吼道。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高高在上的是她,手握重权的是她,得皇上偏宠的也是她,娘您这样,只会以卵击石,更招来她的厌憎。”阿纯也大声道。
是啊,那个女人手眼通天,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娘,刚才管家没告诉您,三弟也判了,是斩立决,日子就定在半月之后。”阿纯满脸哀伤道。
“世诚,我的儿……”樊姚氏一声悲呛,差点晕噘。
阿纯忙扶住她:“娘,爹爹来信,也是那天回来,咱们能让爹爹提早回么?哪怕一天也行,或许,还能救救世诚。”
姚樊氏摇摇晃晃站定,扑向书桌:“是,是,快,快给你爹写信,无论如何,要他赶在世诚行刑前几天回来,救世诚一命。”
阿纯忙替她磨墨,姚樊氏的手一直在抖,沾上的墨汁凌乱地甩落在雪白的宣纸上,一个字都无法书成。
阿纯道:“娘,我来吧。”
姚樊氏含泪将笔递出,眼带乞求。
阿纯心一酸,接过笔抱住她:“娘,别担心,只要爹回来,一切都会变好的,爹不是立了大功吗?他肯定有办法救世诚。”
阿纯的书信刚写完,正在端纸只墨,管家急急地进来:“夫人,贵妃娘娘急召。”
门外站着正是贵妃跟前的大宫女,姚樊氏本想抱怨几句,对上阿纯担心的眼神又生生忍住了。
“娘娘心情极差,特来请国舅夫人进宫陪伴叙话。”大宫女道。
姚樊氏下意思就要拒绝,但却只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进屋去换礼服。
翊坤宫里,贵妃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殿里来回踱着,几位宫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低头垂眸一声不吭。
姚樊氏被传进来,跪下行礼,以往她只要作势下跪,贵妃便会急步上前扶住,不让她跪实,可今日,贵妃冷冷看着,并没有想要扶她的意思。
待她跪实后,也没立即让她起来,而是冷眼看着,有些神思不属。
“娘娘……”姚樊氏又唤了一声,她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熬多了夜,又一直处于悲伤之中,体质极差,一跪下就觉得膝盖骨碜得慌,有刺骨的寒凉。
“哦,你起来吧。”贵妃似乎回过神,淡淡道。
姚樊氏扶着膝盖站了起来,贵妃旨着一旁的椅子:“坐吧,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要不要让金院正来给你把把脉?”
姚樊氏道:“多谢娘娘,臣妾还好,今年应该是不会死的。”
这话硬梆梆的,听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