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马蹄急促,有人在大声呐喊:“国舅凯旋,带使团议和了。”
人们的热情又被使团吸引过去,顾明秀没敢看砍头,也向城门看去,姚国舅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魁梧壮硕,粗眉小眼,生得并不怎么好看,但通身有股冷肃的杀气与威压,到底是从战场上撕杀过的。
他打马骑在最前头,一进门,看到有这么多百姓迎接,眼眸湛亮幽深,但很快发现那边的刑台,礼部官员迎了上去,姚国舅便问道:“那边怎么回事?怎么有血腥味?”
“今日是行刑的日子,有杀人犯在此行斩刑。”礼部官员迟疑着说道,这种事,还真不是谁有勇气敢直言相告的,毕竟那台上,死的是他亲生儿子。
姚国舅果然没有多问,打马正要离开。
突然,有人推开人群,对着他大喊:“侯爷,侯爷——”
声音太熟悉,姚国舅寻声看去,只见姚樊氏一脸清泪站在人群中呼唤。
他们夫妻有许久不见,大半年不见,姚氏清瘦至如斯,他差点没认出来。
“停!”
姚国舅抬手让队伍停下,让礼部人带着使团先行进宫,自己跳下马向姚樊氏走去。
姚樊氏也跌跌撞撞奔向他,待离他不足两尺时,突然双膝跪下:“侯爷,妾身无能,妾身有愧于你。”
说着,猛地磕头。
姚国舅忙上前扶起她:“夫人,出何事了?”
姚樊氏指着断头台那具尸体:“诚儿,我们的诚儿。”
姚国姚拧眉:“诚儿怎么了?”
“那刑台上被砍头的,正是诚儿啊,侯爷!”姚樊氏大哭道。
姚国舅神色巨变,一把推开她,凌空跃起,跳上刑台。
刑部侍郎及另两位监斩官一脸刹白的上前见礼,姚国舅抬腿一招,三位官员皆被踢倒跪在地上。
姚国舅抱起还未收敛的人头,轻轻擦拭:“诚儿,我的诚儿啊……”
竟是热泪纵横。
姚樊氏上前来扶住他:“侯爷,你……你要为咱们的诚儿报仇啊。”
“诚儿被何人所害?”姚国舅狠声问。
这时,一个太监上前来禀道:“见过侯爷,奴才是娘娘跟前的小海子,娘娘让奴才告诉您,您的仇人一直没变,还是一个姓。”
姚国舅紧握拳头,指骨因为用力而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
“沈逸夏,本侯与你不共戴天!”
“侯爷为何要与本世子不共戴天啊?”他话音未落,从一侧,施施然走来一人,正是沈逸夏。
茶楼里的顾明秀呆了,他何时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出来,不是送羊入虎口吗?那姚国舅一看就是武功极高之人,他又是个病殃子,这般前去,不送死也会重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