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我嫁给武将,说是不长久,很多武将战死,夫人年轻守寡,很可怜的。”
清河不解:“你爹虽然也是武将,但他是国公爷,是军中主帅,相对来说战亡的危险要小得多,再说了,柳小将军一直在京中当差,柳家也舍不得他去边关,哪来的年轻守寡一说?”
沈惊凤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开始,她是各种方法阻止,现在是只要我一提婚事,她就哭,唉,她若是又打又骂的,我还能忍受,一哭我就……”
顾明秀拍着她的手道:“别怕,公主殿下会为你做主,我和你哥也会,你娘毕竟只是姨娘,她的话你要听,但做决定的却不能是她。”
沈惊凤叹了口气道:“问题就是在这里,她是姨娘,旁人能嫌弃,我却不能嫌弃,我是最要顾忌她感受的人。”
清河道:“可那是你的婚姻大事啊,关乎你一生的幸福,你娘的见识眼光肯定不如公主殿下,你听殿下的于情于理都没错,要知道,那个你要嫁的人,是你要共渡一生的人,不是你娘。过得好不好,都得你受,你往后的几十年,你娘管不了的。”
沈惊凤眼圈泛红:“跨过年我都二十了,难得有个男人真心喜欢,又肯等我这么些年,我是真的……”
清河看得出她的纠结与为难,叹气道:“我说你的话一套又一套的,我何尝比你又好到哪里去?”
看她两个都黯然心酸,顾明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苦笑道:“其实,我也很纠结,你们想想,一个陌生人,突然是你的丈夫,还是你孩子的父亲,当时我有多害怕,多为难,多尴尬。”
清河差点笑喷,笑完后很正色道:“尴尬个毛呀,你们本来就是夫妻,再怎么失忆,这个人曾经与你肌肤相亲,你们曾经共过生死,共过患难,在一起有过最甜蜜的时光,你的脑海里怎么都不会忘记他的,他是刻在你心上,融入你血液里的男人,你表面忘记,内心肯定是记得他的,不然,你方才也不会那么自信地说,阿夏哥哥不会喜欢我,就因为你的潜意识里,你相信阿夏哥哥的人品,更相信他对你的感情很专情。”
是这样吗?
顾明秀迷茫着,她分不清自己对沈逸夏的感情,尴尬还是会有,但不抗拒,虽然很荒谬,但他亲近时,真的不抗拒,她很清楚自己的个性,若非认可的男人,稍接近,稍有亲昵,就会反抗,甚至会一拳将对方打趴下。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闹哄哄的茶楼前,叶康成带着家丁站在门口闹腾,似乎非要进楼来……
自己跑过去一脚将他踹翻。
将叶康成踹翻?!
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叶康成不是自己的丈夫吗?她在他面前不是向来小心翼翼的讨好吗?不是生怕他嫌弃,生怕他不喜欢,生怕他……
可画面愈来愈清晰,那个一脚踹翻叶康成的真是自己,那时的她还梳着姑娘家才梳的头,还是未嫁之身。
而另一个画面,是沈逸夏优雅地坐在台上,侃侃而谈,上面的学子们,不管老少,都听得如痴如醉,人家叫他静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