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秀依言坐在她对面,福康亲手为她斟了一杯红茶:“你不能再喝绿茶,太寒凉。”
顾明秀点头道:“是,儿媳最近很少喝绿茶,只是很想念龙井,开春后,等孩子行下来,就可以大胆喝了。”
福康笑道:“你还真是个馋猫,也不知他以后会不会象你。”
她指着顾明秀的肚子。
顾明秀抚着肚皮:“馋不馋的无所谓,就怕他皮,到时候,母亲可莫要嫌烦。”
福康哈哈大笑:“还没生呢,就想把儿子推给祖母,自己两个好过二人生活?”
顾明秀放肆道:“可不,反正生下的是沈家的孩子,自然得祖母多多看顾,儿媳嘛,主要负责生。”
福康早就盼着这个孙儿了,到了她这个年纪,巴不得天天含馀弄孙,就怕儿媳不给她带,难得顾明秀如此贴心,笑容越发慈和了。
“对了,母亲,大哥回来了。”顾明秀道。
福康点头,起身:“你同我一道去见沈姚氏吧。”
顾明秀大骇:“她真在府里?”
福康冷笑:“谢氏将她藏得很好,不过,不算在府里,但也差不多。”
确实藏得很好,自己的人还真难找得到,因为确实不算在府里,可又属于国公府的产业。
顾明秀随着福康七弯八拐,最后在东边的围墙处发现有个小门,从小门出去,是个幽暗的甬道,宫女燃了火折子才能看得见,过完甬道,前头豁然开朗,竟是间别致的小院子,里面有几株冬梅正花开满枝,有暗香浮动。
小院一面是府里的高墙,其余三面都是房子,从主宅进去,是正堂,正好有个婆子端了盆水出来正要泼入梅花树下,看见福康,怔住,手中水盆惊落,半分水全浇在自己的衣裙与鞋上,喛了一声才回神:“殿下……”
这婆子是谢氏跟前的老人,虽不是贴身常用的,但跟了谢氏少说有三十年以上,所以福康认得。
福康也不理她,径直往正屋里去。
婆子顾不得裙鞋全湿,一路赶上,特意拔高了声音:“殿下,世子妃,您二位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福康淡笑:“这里可是国公府产业?”
那婆子愕然:“自然是。”
“既是本府产业,本宫来不得么?或者说,本来过来,还要请示何人不成?”
那婆子讪讪不敢顶撞:“自是来得,来得的,只是……此处荒避得很,二位主子平素很少来,奴婢奇怪而已。”
福康拉着顾明秀的手进了主屋,只见里面装潢别致,一应用具俱全,有些家俱还是新置办的,以前这院子是老国公爷卸任后,专门用来礼佛诵经之处,偶尔也邀三五朋友过来小聚,不爱有人打扰,府里的人一般很少过来,老国公爷过世之后,这里便无人住,惭惭荒避了,可如今看院里的布置,可不象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本宫记得,自老公爷过世,这里便关了,不知如今是何人在住?”福康淡淡地问道。
“是二太太,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去相国寺许愿,要礼佛三月,府里事情太多,没个清静之地,便命几个奴才将此处打扫收拾出来,闲暇过来诵经礼佛。”那婆子慌了一阵之后,镇定多了,这种话,怕是早就想好的应对之策。
福康淡笑:“哦?是吗?谢氏原来还信佛的,很好,来人,把人请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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